不过,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十七起刺杀案件了,上层已经开始在秘密策划反击的策略。修斯能够从各种微妙的迹象中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战争的硝烟。他知道,每一次刺杀都是对方在挑衅,每一次挑衅都可能成为战争的导火索。
真是可恶,倘若克洛诺和塞拉菲亚斯真的又要打仗,他们这些没有背景的圣徒,会第一个被派上战场,他必须想办法带着玛蒂尔达离开了。
而在修斯的通融下,被放行离开的万钰和许念二人,要比修斯更快得到信号。
两人坐在马车里,看着老迈克出品的手机里传来的信息,对视一眼,这是撤退的信号。
“也不知道沈易哥怎么样了,他收到消息没有。”万钰嘟囔着,有些担心尚不知下落的沈易。
许念正在保养枪械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低垂,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中投下一片阴影。好一会儿,许念才说了一句:“担心他干什么,他比谁都狡猾。”
……
塞拉菲亚斯边军驻扎地
沈易懒散地倚靠在自己的营帐角落,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照着他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他轻蔑地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关机键,仿佛那条信息根本不值得他分心。
笑话,他还没玩够呢,怎么可能轻易就收手。
沈易伸了伸懒腰,从营帐的柜子里挑出几瓶珍藏的威士忌,然后迈着雀跃的步伐走出了营帐。他决定,最后再为莉亚娜和亚瑟送一份大礼。
在塞拉菲亚斯边军主将营帐内,正在举办一场宴会。尽管没有特别的胜利值得庆祝,也没有重大的事件发生,这不过是每周一次的常规聚会。然而,这并不妨碍将领们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
营帐内灯火通明,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和美酒。将领们身着戎装,却暂时放下了战场的严肃,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他们成群地聚集在一起,或高谈阔论,或低声私语,分享着战场上的轶事和个人的趣事。
就在宴会气氛达到高潮之际,主帐的厚重幕帘突然被轻轻掀开,一位青年缓步踏入了营帐。
正是沈易。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随即,营帐内响起了一阵轻松的哄笑:“瞧,我们的英雄来了。”
沈易的目光锁定了那位率先开玩笑的男子,他随手将一瓶威士忌抛向对方,笑着回击道:“去你的,那么多吃的都还堵不住你的嘴。”
男人敏捷地接住扔过来的威士忌,眉开眼笑:“现在堵住了。”
“老大呢?”沈易扫视了一下四周,没看到他想要找的人,便随口问道。
男子的目光随即向外一瞥,沈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终于在营帐外的远处,看到了独自买醉的边军主将,库伦。
“老大,你怎么跑这来喝酒?怎么,偷偷喝好货,不给我们分?”沈易熟稔地坐在库伦边上,调笑着,仿佛他们已经是多年的老友,而不是仅仅相识一个月的上下级关系。
“你小子,好东西不都是你藏着掖着的吗?老子是那种人吗?”库伦瞥见沈易手里提着两瓶威士忌,便毫不客气地一把抢过,旋开瓶盖便大口喝了起来。一口酒下肚,库伦这才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月的军饷又没影了,这样下去,兄弟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自打上次围攻康赛小镇以来,上级就一再拖欠军饷。起初还只是少发一些,后来直接减半,再后来干脆拖着不给,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了。任哪一个主将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沈易还打听到,在上次围攻康赛的行动中,库伦的部队出力最多,牺牲也最惨重。那些兵力可不仅仅是威尔的战力,更是库伦的家底,是心头肉啊。
沈易露出一丝苦笑,随即也从库伦手中抢过那瓶威士忌,猛地灌了一大口。他感到一种同病相怜的共鸣,叹了口气,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带着一丝感伤地开始信口胡编:“头儿,你的情况哪有我糟糕。为了塞拉菲亚斯,我隐姓埋名,在克洛诺潜伏了多少年!
期间为了塞拉菲亚斯,又为了威尔,我暗杀了不知多少克洛诺的高层!
可结果呢?我暴露身份后,我联系了多少次我的上级?
他们却直接抛弃了我,甚至告诉我这是威尔的命令,还说塞拉菲亚斯会记住我的贡献。
这些全是空话!头儿,要不是当初偶然遇到了你,我可能早就死在边境上了!”
库伦对沈易背后的隐情感到震惊,他从未怀疑过沈易的卧底身份。无论是在边界线上偶然救下沈易时,从克洛诺骑士团俘虏口中严刑逼供得到的信息,还是后来他暗中派人去克洛诺调查得到的结果,都证实了沈易确实是长期潜伏在敌方的自己人。
而库伦之所以将沈易收入麾下,是因为沈易声称自己无处可去,而库伦联想到近年来一些迅速晋升的人,便猜测沈易的功绩可能被他人窃取。出于同情,库伦决定收留沈易。但他万万没想到,即使是威尔陛下,对待沈易也能如此冷酷无情。
库伦的愤怒不仅仅是因为沈易的不幸遭遇,更在于他自己在追讨军饷时同样遭遇到的推诿:“塞拉菲亚斯会记住你的贡献!”现在结合了沈易的遭遇,库伦就感到一种被侮辱的愤怒。
他现在意识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们,用空洞的承诺来敷衍他,他被彻底的轻视和愚弄了!
沈易察觉到库伦情绪的波动,他再次举起酒瓶,将威士忌倒入口中。然而,就在饮酒时,他的嘴角再也忍不住,扬起了幅度。沈易不过是在激化库伦的怒火,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那么,为什么不让它更早一些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