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一定有某种原因,也定不是孩子爹的那套牵强说法。
那就,再设法问问:“木儿,你娘是不是很疼你?”
小家伙不防被套话,回话说:“是!”
“那娘都是怎么疼你的?”
“给木儿做好吃的。”
“还有呢?”
木儿仰头看看问话的大人:“给木儿煎饼,给木儿买好看的衣裳,带木儿去找芸姨玩……”
模糊的问话,清晰的回答,却不是问话人想要的答案。
然而赵雪娥还是为这一句,晃了晃心神,垂首与孩子对视半晌,叹口气捏捏他小脸,作罢。她发现,这个小娃娃实在深得他爹的真传,无论是相貌,还是聪敏机警的心性。
即便如此,他还是个小娃娃,到如今,在她面前露过的小尾巴也有几次,总有一日,她能把事情弄个明明白白。
思索未得更进一步,琴儿从后方追上来,与雪娥低声耳语,汇报了甚么,随后又跑开……
主院那头,赵夫人亲自处理盗窃案,未果,而后任命侍卫长与二总管继续追查,一有线索即刻上报。
心烦意燥的赵夫人谴退众人,亲自领了曹大夫到东院,正见自己女儿从后厨回来,连忙揪过来探脉,一再确认其身体无恙,才算放心。
女儿既无碍,想来女婿也是没问题的,赵夫人再与曹大夫聊了几句,便叫他回镖局去了。
雪娥见娘亲如此操心,又想起自己丢下一干事务远上凉山的爹,心内不是滋味。
“娘,您别太担心,一个小小的窃贼,很快能捉拿归案的。”
赵夫人看看女儿,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事,是担心你的安危。”
“让娘忧心,女儿心里也不好受。”雪娥不知怎样去劝,只好把木儿拉出来:“木儿,快哄哄姥姥。”
短短数日,木儿这孩子已在赵夫人心中占有一定的分量,他年纪小又可爱机灵,说起话来奶声奶气,出言撒个娇,的确分走赵夫人注意,令她不再揪心于某件事。
不多时,厨房忙活一早上的贾姑爷终于把粥熬好,送来。一家子难得在一起,暂且抛下各自的心事,一人一碗喝光那锅美味香粥,和乐融融好不得意。
赵夫人喜欢这样的日子,赵雪娥也乐于有此氛围,为近来许多事烦心,她几乎要想不起,自己从前过得多么平淡而又自在。说起来,自从认识贾天海,她的生活变得精彩纷呈呢!
赵雪娥意想不到,生活其实可以精彩到何种程度。
两日过去,赵府风平浪静,一切照常,仿佛甚么都未发生。也即是说,那可恨的窃贼仍未抓获,甚至查不出究竟何人所为。
而这两日,邱婉儿带着木儿一直待在府中,未踏出府门一步,成天在赵夫人母女跟前晃,让这对母女安心。
唯一有变化的,小六子回来了,不负重任,带回可靠的消息,他家姑爷差他去暗中查探的事。
既是暗中查探,此事自然不能声张。小六子把查探结果私下传给他家姑爷,再暗暗去向大小姐汇报,不敢有所隐瞒。于是,姑爷知道的,大小姐也知。
二当家曾凌峰与南巷商馆的掌柜走动越加频繁,表面上是谈生意,实际上像是在秘密商讨某些不为人知之事……
还在猜想未得其解,又隔了一日,晨间早起,才梳洗完毕的赵家人被曾府来人询问,他们家主子可有来过。
赵府的人均是摇头,二管家也不解:“曾少爷有日子未到赵府来了,可是出了何事?”那可也是他的主子,别出点啥岔子。
来人摇摇头,不敢多说,再去找。
赵二觉得奇怪,点了名小厮去曾府打听,回传的消息令他大感意外,左思右想还是主动去向赵夫人禀明。
此时赵家一家子正在用早点,惊闻曾凌峰一夜未归的消息,赵夫人反应最大,
“近日他都与哪些人接触,都去过哪里,要理清楚,不要盲目去找。”
赵雪娥也搁下筷子脸色凝重,邱婉儿见状,十分不理解:“师兄许是与人应酬,醉得厉害就歇在酒馆之类罢,娘你们为何如此慌张?”
“峰儿行事向来稳妥,从未出现彻夜未归的情况,更别说芸儿还身怀六甲,他连个消息都没捎回府,这不是他师父和我教出来的,指不定是出了甚么麻烦事。”
赵夫人说完,脸色更不好,是打心底里关心曾凌峰这个徒儿。邱婉儿看在眼里,嗤笑心头。
可笑的可怜的赵家人,你们若知那姓曾的是何等心机,使的何等手段要夺你赵家产业,该多么后悔养了那头白眼狼……
“既如此,他出门前该是有知会,去哪里,与谁见面,都没留下一言半语?”
一刀切入正中心,曾凌峰与某家商馆密谋某事,当然不曾与人明说,随口谎报的地点,曾府的人早已去查过,毫无收获。
这个时候,邱婉儿不能表现太过,问了两句也就不再多言,由得赵夫人皱眉思索,赵雪娥给出意见,
“娘,师兄出门在外,惯有石田跟着,他们二人武艺不低,即便石田不在,这凉州城能奈何师兄的人也不多,此番他恐怕是被哪些要事缠身。现在最要紧的,是芸儿的情绪。依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曾府看看芸儿,她一定是担忧了整夜,我们去看看她,再一同商量。”
“你说得有理,芸儿怀着身子本就情绪不稳,这下该着急了,我们去看着她。赵二,府上哪些人手能调出来的,都叫他们做好准备,峰儿今日再不回来,我们也能及时出动。”
雪娥的提议当即被采纳,说走就走,赵夫人安排托当,一家子赶忙动身,前往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