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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奇怪白天热得要死,到半夜竟然凉快下来,大约是因为这座城市里的人都睡去了,不再散发急躁的热量。陈斐心里想着事,没留神就走到了柳茜茜家楼下,想着上楼去,又怕吵醒她,想了一想,还是闷头往前走。突然有人从窗口探出头来叫她:“陈斐?”

是钱方园,披头散发,大着舌头,见她回头就惊喜地傻笑:“真是你啊,怎么不上来?”

柳茜茜早就喝到位了,横躺在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两个败家娘们喝了一晚上,家里都是酒瓶子,陈斐开门进去,险些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忍不住叹气:“你俩还是不能单独待在一起,不然早晚喝死。”

“这件事不是我和李坤说的。”钱方园说,“是徐行。”

“你到底醉了没有?”

“哪能醉啊,这才哪到哪。”她眯着眼睛,“是徐行。我早就跟你说了吧,小心这王八蛋。”

“知道了。”

她的反应完全没有戏剧性,钱方园突然卸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解释什么都没用了,是吧?”

陈斐在她对面坐下。“你不用解释啊。”

她因酒醉和熬夜而昏沉的双眼骤然睁大瞪圆了。

“我说过,你是救命恩人。”她摸摸朋友的脸颊,轻声说,“再说了,这事儿还没完呢,我怕什么。”

钱方园打了个嗝,慢吞吞地补了一句:“不过,他要挑临时poc,这是我毛遂自荐的。”

陈斐竖起大拇指。换了她自己,她也会这样做的。

“这么晚了,你刚才要去哪?”

“随便走走。”

成年以后,她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定居超过四年,总是到处跑,在上海落脚,也不过两年前的事。然而陈斐总觉得她住在一座欲望的都市,住得已经足够久,久到令人心生厌倦,想要离开。

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

一张船票

再次踏上这座海岛,八年时光已如细沙入海,无影无踪。

天气很好。风从海面吹来,陈斐在傍晚上岸,阳光晒在胳膊上,一点都不觉得热。出海归来的渔民把拖网铺在码头晾晒,细小的鱼苗和软壳蟹缠绕在网格缝隙中,在暴晒下散发出熟悉的腥味。妈祖庙前,亚热带地区常见的榕树参天蔽日,气根从树枝上垂下来,隐隐遮住善男信女祈愿挂上的红绳。

上一次来这里是二十岁的夏天,陈斐在沙滩上抓着螃蟹指给她最好的朋友盛嘉实看。随后海风吹走他的帽子,一个惊天动地的霹雳降临在她身上,她漫长、迟钝、模糊、无性别的少女时期,在那个瞬间正式终结。

陈斐依然住在大学暑假来此地住过的民宿。老板还是本地空巢老人,儿女在外打工,老两口开个家庭旅馆补贴家用,不过当然是已经不记得她了。

临海的房间,推窗出去便有清风徐来,床铺整洁、布草干净。陈斐甩脱鞋子往床上一倒,把办公软件整个删掉,心里恶狠狠地想:这一周假,非得把床睡穿了不可。

话是这么说,人却是有够下贱的。带薪度假的第二天,陈斐的上班瘾就隐隐有要发作的趋势,手头既没有工作电脑,也没有人给她发工作信息,心里空空的,身上痒痒的,躺到下午,实在忍无可忍地换了一身运动服下楼跑步,跑了五公里回来才觉得电放到位了。

老板娘讲:“你不怕晒伤?”

“不会吧?”

对方露出了然的表情。

此言不虚。她长久不在海边住,对海岛的紫外线失去了基本的尊重,第二天一早就发现从肩到手臂都晒成了红褐色,赶紧跳起来敷芦荟胶。这么一来,出去跑步的基本活动也不成了,只好躺在海景房里改改简历、研究研究chatgpt。

这么熬到第四天傍晚,实在觉得不行了,非得干点什么不可,还是咬牙套上运动服下楼借自行车。

老板娘讲:“你不怕晒伤?”

她这回很自信:“我涂了防晒霜的。”

对方再次露出了然的表情。

陈斐心里惶惶然,趁心情还好,赶紧蹬上车走了。

海岛不大,两个小时足以环岛骑行。岛中心有一座妈祖庙,是上世纪本地渔民募资所建,客家人笃信民俗,辛辛苦苦做工一年,抽三成出来供奉妈祖娘娘,祈望明年风调雨顺、海上平安,直到今天庙里也香火旺盛,甚至因为开发旅游业吸引了大批外地人前来游玩,陈斐大学时就是打着调研闽南文化的旗号来的。当时她在报告里写:虽然实属于封建迷信……盛嘉实看了一眼直皱眉,说你能不能尊重一点别人?

她当时社会化程度比较低,相当于一只智商略高一点的黑猩猩,攻击性极强,只知道唯我独尊。

而二十八岁的陈斐总算是懂事了一点,起码在进庙里之前摘掉了帽子,掏出二十块钱放进募资箱,在蒲团上虔诚地跪下,默默许愿:妈祖娘娘,请您让徐行出门摔断腿吧。不用很重的伤,摔断腿就可以了。

一个老头在清理供奉于妈祖像前的香炉,苕帚扫起尘烟,激得她打了个喷嚏。

“对不住。”

“没事。”

老头指指外面:“要下雨了,得扫干净,不然下完雨就潮了,不好搞哇。”

陈斐被浓重的福建口音弄得不明所以,朝外看,出门时还晴空万里,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已然阴沉下来,灰色的阴云远远地从海岸线压过来,远处的海面上落下一道灰色的幕墙,那是已经在下暴雨的区域。

她跳起来跑出门去骑车。还没走到车跟前,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砸在脸上生疼,她几乎是痛出了声,连忙又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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