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姝正想张口拒绝,又有些理解她的这种干活抵债心理。
毕竟她们这个四人群里,她和奚燕都算真正的普通家庭,如果再细分下去,燕子算真正的苦出身,是会干农活的那种水平。
俩人洗漱完毕,喻姝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拎着两个酒杯准备夜谈。
“据小的观察,阿姝你这几年只有这方面被你那狗老板养刁了。”
奚燕眯着眼看了会酒瓶上的英文,幽幽道。
喻姝伸出根手指否认:“不是的,其他很多。”
奚燕眼珠子转了两圈,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我刚铺床单的时候看了下四件套的牌子,艾马仕哦。”
喻姝静默片刻,失笑道:“估计是品牌送的,他随手给我了。”
“咋不去咸鱼上卖掉?”奚燕举起玻璃杯在灯下照了照。
“可能手头太宽裕了吧,我懒得折腾,反正之后也得用。”喻姝只敢一小口一小口都抿,毕竟她记得自己是个病人。
“其心可诛。”奚燕一针见血。
喻姝一脸问号。
“让你离不开他呗。”
“燕子多想了,我。”喻姝指了指自己,“起码目前不值得他费这种心思。他们这种金字塔尖的人,是不屑多花心思在无用的事上的。”
“我这几日看过一个报道,根据郁寰集团披露的去年财报,你那老板每一秒钟挣五千元人民币。”
奚燕晃了晃酒红色的液体,轻轻一讽,“不值得费心思?阿姝你可别妄自菲薄,你敢说狗老板没联系过你?”
喻姝终究脸皮薄,只保持沉默。
“我头晕。”
“阿姝,真没那个打算?”
喻姝一时有些懵:“哪方面。”
“提升阶层啊。”
“想多了。我就是给他生一打孩子,该怎样还是怎样。况且,我的身体…”喻姝放下酒杯,眼神空洞,“我和燕子你一样,没有未来。”
奚燕猛地灌了口红酒,没头没脑地来了句:“他替你挡得下吗?”
“真有那一天,谁也救不了我。”
一夜好觉,喻姝起来给自己打了一枪,成功退烧。
要疯了。
难道瞎编借口?
不过身体健康所带来的舒适感远胜各种烦扰思绪,她相当愉快地煎了两个荷包蛋,从冰箱里洗了点小青菜,预备认真下两碗物料丰富的面。
“晚上婴婴会过来,我和你一起去买菜?”奚燕有点宿醉的头痛,抚着额问她。
喻姝先是愣了下,才点头应是。
“怎么了?晚上有约?”奚燕娴熟地翻开笔记本,又将喻姝书房里的另一个薄本拿到餐桌。
喻姝摇头道:“没有的。”
“瞎说。”奚燕满足地吃着荷包蛋,一语道破,“别不好意思啊,你明显和那狗老板藕断丝连,浑身上下的气息就不是单身的样儿。”
“早知道不给你那碗面里又放叉烧又加蛋了。”喻姝闷闷道。
“别啊,真叫婴婴知道了肯定要笑话你。连判决书都拿到手了,眼瞅着要把下半辈子的钱都花完了,可别回头。”
奚燕瞄着不远处的一沓文书,言语间不乏提点。
“赶紧吃赶紧吃,这么大一碗面还堵不上你的嘴。吃完去洗碗,洗好碗咱俩去买菜了!别拖节奏!九点回来等开市!”
喻姝斩钉截铁地下了命令。
苏文婴下班并不早,一身工作服,满脸都是被榨干的鬼样。
“天啊,我也要辞职!”她几乎扑倒在沙上,又嫌弃道,“你这沙不行啊,布艺的咋这么扎脸。”
“扎你脸的不是布艺,是贫穷。”喻姝正切着小青菜,回头凉凉道,“一千五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