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泠拢着睡袍,缓步上了二楼。
木质楼梯吱呀吱呀响个不停,祁泠扶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上走。
祁泠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上过二楼,自母亲从五十楼坠下之后,祁泠就害怕高,极度的害怕。
但他在这个清晨,在没有任何人的陪同下,自己上了二楼。
原来,爱真的可以让人长出血肉,抚平伤疤。
他推开二楼走廊尽头的门,看到了最中央的母亲的灵位。
他慢慢走近,扶着腰身,慢慢矮下身跪了下去。
“母亲,我先前以为只要父亲死去,’颗络‘这味药从世界上消失,那些仇恨就可以过去。”
“但其实,没有过去,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去。”
“我害怕走进婚姻,看到每一个oga受到伤害,我都于心不忍,甚至感同身受的发疼发痛。”
“我看过心理医生,他说这是幻痛,就是故意让自己痛,让自己疼。”
祁泠缓慢的回忆过往,明明是那么伤痛的过去,但他现在说出来,反而流淌着一股宁静的柔和。
“后来,我遇到了她……”
他说起那些过往的时候,嘴角慢慢勾起笑意,眼底是被笑意浸染而出的暖色。
“母亲,有些东西藏起来,只会成为身体上的毒瘤。”
“要拿出来,让大家看到。”
“被看见才会有治愈的可能性。”
有什么……麻烦冲我来。
一大早女皇身边的近臣里奥德就来到了祁家庄园,他手里拿着女皇的口谕,急昭池瑜进宫。
管家恭恭敬敬的迎了进来,端来一杯热茶递给里奥德。
茶香四溢,热气腾腾,但喝起来直烫嘴。
里奥德喝得呲牙咧嘴,嘴里那口茶是吐也不是,咽也咽不下去,嘴唇上瞬间烫出两个大泡,他就肿着嘴唇,对着管家催促,“女皇急诏,殿下干什么呢?”
管家摊手,表示无可奈何,伸手指向池瑜卧室所在的位置,朝着里奥德努了努嘴。
言下之意,你要是敢去催,就去催吧。
里奥德只好作罢,端着那杯热水,肿着嘴巴小口小口的吹着。
昨夜在医院折腾了那么久,池瑜醒得很晚。
她闭着眼睛,伸长手臂,朝着身侧的位置摸了摸,没有摸到祁泠温热柔软的身体,她原本还还犯着困,此刻,瞬间清醒起来。
她睁开眼睛,触手去摸,祁泠所躺的位置,已经一片冰凉。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管家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池小姐,宫里来人了,女皇传唤您过去一趟。”
管家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回应,却没想到话音还没有落,门就被人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