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心里一梗,忍耐闭眼,咬着后槽牙说道:“都听官爷的。”
眼看着事情解决,羽林卫便开始驱散围着的人群。大家看到没有热闹看了,也渐渐散去。
那佃户颤颤巍巍走过来,一家老小齐齐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小孩子更是眼睛都哭肿了。
“多谢姑娘,多谢官爷。若不是你们,我家这俩孩子,就真的保不住。我和他娘哪怕是自己饿死,也不愿意卖了他们去别人家为奴为婢。”
说着说着竟然哽咽着准备向他们二人磕头。
周行亭连忙翻身下马,扶住了他们的手臂,满脸为难的看着乔昭。
乔昭在一旁安慰道:“大伯,你起来吧。这样跪着我们也为难。”
那佃户才意识到周行亭是朝廷官员,这样会给他招惹是非,于是擦了泪连忙起身。
周行亭看他们实在可怜,尤其是小孩子骨瘦如柴的样子,着实不忍。
他在袖里掏了掏,随后将自己的荷包塞到大伯手里,里面银钱不多,但也够佃户一家还债了。
那佃户本来不想接的,但是想想自己的孩子,又看着周行亭坚定的神色,只能瑟缩着接过荷包。
又让那两个小孩子磕头谢恩,周行亭面上冷酷,其实耳根通红,他连忙拒绝。
好不容易送走了佃户一家,周行亭才转头看向乔昭,怒目而视。
“说吧,看你怎么解释?”
乔昭轻勾唇角,转身向裴空青的府邸走去:“就你看到的那样,没啥好解释的。”
周行亭追过来,咬牙切齿道:“所以你在戏弄我!”
“我有问过你啊,但你不听。”乔昭回复道。
周行亭生气:“我怎么知道,你后面的马车里坐着掌印?!”
乔昭慢悠悠道:“那只能怪你观察不够仔细。”
“你!!”周行亭怒。
两个人在热闹的西市接头吵吵闹闹。二人年龄相仿,穿着打扮又贵气,许多人都向他们投去目光。
而这一切都被徐纾言派来的暗卫看在眼里。
徐纾言又病了。
他其实身子一直不好的。去了一趟肃州,那里气候干旱,黄沙漫天。徐纾言水土不服,刚到肃州那会儿还发了烧。
现在回了朝廷,更是心力交瘁。他受了伤又没有好好休养,一到中京,连续好几个日夜,没有停歇。黑夜里的烛光,陪伴着他伏案忙碌的身影。
于是在某一日清晨,徐纾言彻底病倒了。
平日徐纾言很准时醒来,极少有看到过他哪日迟了。可是今日,已经日上三竿了,徐霁也未见到他从房里出来。
他不敢进徐纾言的寝卧,只能站在门外敲门。
“掌印,您醒了吗?”徐霁问道。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人回答。徐霁这下真有点着急了,他更加用力的敲了敲门,里面若是有人,定能听见这些声响。
“掌印?掌印?!”
寂静在四周蔓延。徐霁一把将门推开!
徐纾言的房间空荡荡的,在外人眼里,他是司礼监掌印,在朝廷上说一不二,又私下收了很多朝廷官员送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