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争想了想,“有感觉……我一直梦到你。”
鸣寒眼神顿时变得极其柔软,泪光一样的东西在里面滚动,“梦到我什么?”
陈争说:“梦到你又变成小萝卜了,初三了,还没有一米五,以后怎么办?”
鸣寒:“……”
陈争笑道:“没事,以后有哥哥罩着。”
鸣寒欺身而上,结实的双臂撑在陈争身侧,将陈争整个人圈进自己的阴影里,“到底是谁罩谁啊?”
陈争看到鸣寒胸膛、手臂上的伤痕,其中一些一看就是烫伤,伸出手轻轻抚摸,“我追击金乌时,得到的最后一个关于你的消息是,你、周决去米安兰酒店救韩渠,他人……”
“韩队还没有醒,医生说不排除他最后醒不来。”鸣寒牵住陈争的手,感到陈争指尖轻轻颤了一下。
他低下头,讲述找到韩渠的过程,讲得很细。在听到韩渠拖着残破的身体艰难爬行,直到最后还在等待救援时,陈争鼻腔一酸。
“哥,你会怪我吗?”鸣寒看着陈争的眼睛,“我没能再快一点……”
“傻萝卜。”陈争没输液的手将鸣寒的头按到自己胸膛,“你已经足够好了,是你把韩渠带回来,不管他会不会醒来,你都是英雄。”
鸣寒闭上眼,贪婪地听着陈争心脏的跳动。陈争拍着他的后背,“我的命也是你救回来的,你也是我的英雄。”
陈争需要静养,医生说过近期要控制情绪波动。鸣寒靠了一会儿之后,连忙从陈争怀里离开,给陈争弄了个靠枕,“哥,你少说话,听我说就好。”
陈争笑了笑,听话地让鸣寒摆弄。
鸣寒从将他救起来之后说起。“量天尺”在金丝岛及周边海域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杀戮,妄图逃往M国南边的S国,建立新的巢穴,梁岳泽的指挥艇被击沉之后,“量天尺”方寸大乱,卢贺鲸、龙富生亲自率领两国警察、特勤剿灭“量天尺”残余、营救平民。
次日凌晨,幸存者被安全转移到岸上,岛上和海中的“量天尺”犯罪者要么被抓捕,要么被击毙,打捞起了大量犯罪者的尸体。
周决等人赶到得很及时,发现梁岳泽时,他一息尚存,立即送到指挥部抢救。但M国设备有限,为了让他能够活着接受审判,一天前卢贺鲸已经带着他和韩渠紧急回国。
陈争从听到梁岳泽的名字开始,眉心就紧皱着,“那他醒了吗?”
鸣寒摇头,“还没有,情况比韩渠还要危险一点。哥,当时你是把他往死里打啊。”
陈争有些黯然,“我当时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我不这样做,他很可能已经像上次那样逃走了。”
“哥,我没有怪你。任何人都不会怪你。”鸣寒认真道:“咱舅说了,这次能活捉梁岳泽,你是头功,谁都没有你冲得快。”
陈争握起拳头,在鸣寒手背上轻轻砸了砸,“嗯。”
鸣寒碰触陈争太阳穴上的伤痕,手指一直没离开。陈争被弄得发痒,“小伤,但跟你一样破相了。”
鸣寒亲了上去,“有什么关系。”
M国最不吝啬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陈争摸了摸鸣寒额角的伤疤,笑道:“这下好了,连伤疤都成双成对。”
华国参与这次跨国任务的警力已经撤回去大半,机动小组的部分队员留下来协助M国警方处理后续事务,由唐孝理坐镇指挥。
“量天尺”在M国犯下的罪行远比在华国重大,所以除了梁岳泽、郑飞龙、阮兴杰等犯罪分子,大部分成员还是留在M国接受审判。
昔日纸醉金迷的金丝岛已经彻底被毁,而过去数十年都如一盘散沙的M国警界突然因为这次浩劫拧成了一根绳,齐心协力救援平民、前往北部荡清残余犯罪势力,李东池、龙富生忙得黑眼圈都快要挂到鼻子上。
陈争醒来的消息早就兵分四路传达给卢贺鲸,但陈争嗓子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还是自己给卢贺鲸打了个电话,卢贺鲸显得很平静,没说几句就要挂断,陈争笑道:“小舅,听说你担心我醒不来,茶不思饭不想,怎么我好了,你又这么冷淡?”
卢贺鲸一噎,“没有的事。”
陈争笑道:“小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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