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如赵郎君所说,他该成亲然后才能懂他们郎君的心思?
正想着,谢临安跨步下车。他身材颀长,即便不踩矮凳,下车的动作也轻盈流畅。
随意的弹了弹衣袍上的褶皱,大步朝前走。
刘衙役看见谢临安眼睛亮的惊人,顾不上盛粥,赶忙跑过来弯腰谄媚。“大人,属下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他是去年疏通关系进来的,现在只能干杂活。之前打通关系那人说了,如果能在县令大人面前好好表现,说不定会得到重用。
刘衙役见到谢临安如同见到了祖宗,甚至用自己的袖子去擦凳子,可惜,谢临安没有坐下的意思,只呆了一会就走了。
翌日早上,刘衙役揉着眼睛去领大米时,有个官差告诉他不用他去布粥了。
“真的!是大人让的吗?”
刘衙役喜笑颜开,觉得一定是自己吃苦耐劳的表现打动了谢大人,从此之后他怕是要真正的走上仕途了!
“是大人的命令,从今天开始你去守库房。”
“啊?”
谢临安之前给侯府飞鸽传书,所以才有了赵友成他们原路返回一说。
原本按照计算,侯府的人再快也得一个月才能来,不想才二十几天就到了,而且来的还不是侯府管事,而是大人物,当今侯府的侯爷和夫人。
俩人低调入城,谢临安摆了接风宴席,赵友成他们自然也陪同。以前去侯府多次见过侯爷,虽人到中年但依旧风流儒雅的模样。侯夫人自不必说,年轻时候的美貌也算是名动京城,光看谢临安就知道他父母样貌出众,谢临安挑着双方优点长,怪不得能叫京城那些小娘子们疯狂。
宴席上侯爷谈吐不凡,对这些小辈们也格外关怀,不止关切二房的谢康安,也问询了赵家兄弟。侯夫人温柔善解人意,提醒他莫要吓坏了孩子们。
侯爷哈哈大笑:“都已经弱冠,便是大人。”
侯夫人温柔提醒道:“四郎才十九岁,明年才弱冠呢。”
听见他们提到自己,谢康安表情和善,每每见到大房夫妇,谢康安都会嫉妒谢临安。
如果从侯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他该多好。
宴席结束天色已晚,侯爷夫妇宿在当地最好的客栈里,谢临安将人送到地方后就离开,他的父母并肩走上二楼,在仆从的陪伴下各自进了自己房间。
一个年岁大的老嬷嬷边给侯夫人按捏肩膀,边低声道:“夫人,何时去警告那个小娘子?”
不辞辛苦的来这自然是要事。
起因是谢临安的一封信,一封和家里商议要提亲的信。当得知对方只是普通百姓时,侯夫人立刻将信撕了,言儿被人蒙蔽。
她赶路多日之后,侯爷才策马跟上,不过他是领了皇命探明水灾情况。
“不急,才刚到这,有的是时间劝临安。”侯夫人停顿了一瞬,眉眼之间更加温柔,“看见临安心里高兴,方才差点忘了此事。”
老嬷嬷心里叹气,心想他们夫人在家当女儿时便是个不谙世事的性子,幸好嫁给了侯爷,后宅干净,否则会被莺莺燕燕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
“明日我再谈谈临安的口风,看他是如何作想的。”
翌日侯夫人亲自熬了鸡汤给谢临安,母子俩温情叙话,谢临安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侯夫人没耽误他太长时间。
出来后,侯夫人叹气道:“他恐怕是铁了心。”
老嬷嬷:“那怎么行?郎君可是世子,将来要承袭爵位的,要迎娶的自然是高门贵女,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娘子,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侯夫人态度似乎松动了一些,老嬷嬷就知道她会心软,于是自告奋勇道:“若夫人信的过,这件事交给老奴去办。找到那个娘子话说明白了,想必她会知难而退。”
“你是我的陪房嬷嬷,我怎么可能不信任你。”侯夫人犹豫之后,还是点了头,嘱咐道:“她若是主动退出,就给五十两银子。”
“是,夫人。”
……
阿雪就要和爹娘返家,打算在城里采办好东西,毕竟镇子被淹,恐怕也买不到什么。
米面等自然是要买的,阿雪想了想,买了两条风干腊肉和十斤肥肉,拿回去熬了肥油装在罐子里,到时候可以炒菜吃。
当猪油熬好之后,满园飘香,留下的人里有两个稚童,阿雪招手让他们过来,将猪油渣给了他们一人一碗,剩下的则是洒了重盐,能存放好久。
“姐姐,给我一口呗。”有个约莫十几岁的少年扒着门,嬉皮笑脸的要东西吃。
阿雪不认识他,就是觉得他这么大了还要东西未免太奇怪,但她也没吝啬,给了一碗。那小少年笑嘻嘻的端着猪油渣跑了,喊着要吃五碗白粥配油渣。
“他是谁啊?”阿雪念叨。
刚走过来的焦红杏只瞧见一个背影,思索片刻想起来了,“好像是个孤儿,没见他有家人。”
阿雪愧疚。
还好给他一碗。
“娘,还需要买什么吗?”
焦红杏不让阿雪再买了,她道:“你给自己添置点胭脂水粉,有喜欢的首饰也买一买,对了,娘给你买了料子,看看喜不喜欢。”
焦红杏买的东西都是他们父女俩的,自己反而什么都没买。阿雪知道她节省的性子,估摸着就是舍不得花钱。
下午时候,阿雪说要出门给自己买东西,实际上去铺子里给焦红杏挑了一盒香膏。出门时候一个老妇人正蹲在地上捡散落的东西,阿雪心善上前帮忙,那老妇人说要请她喝一碗绿豆汤,怎么也推辞不过,俩人就去了附近的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