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也会碰见死掉的鸡鸭等家禽,好像被什么东西咬过,腐败的不成样子,蝇子围着转悠,恶心的紧。
卢大富赶忙道:“大家快捂住口鼻赶紧走别停留,小心染上疫病。”
城里井水都投放了药,官府的人还特意给他们几包,告诉他们回家之后把所有喝水的井都放药,免得出现疫病。至于疫病是什么,他们这些人并不知晓,但谨慎总是没错的。
卢大富拿了布围住口鼻,去将死掉的家禽挖坑埋好。
一路上碰到过不少死掉的家畜,甚至还有一头小羊,大家心情越发沉重。
焦红杏最是容易多愁善感,“辛辛苦苦养了许久,没想到被水冲走了。”
路上泥泞赶路不容易,大家累的口干舌燥,中途还得休息找人家借水喝。这天他们找到一处小溪,瞧着水流虽湍急但清澈,似乎可以喝。
“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忍一忍,前面有一处庄子,到那肯定有水喝。”
有的口干的厉害,便拿路边的野草嚼一嚼。
焦红杏嘴巴干的开裂,阿雪便也学着人家摘野草,但瞧见上面有泥点子觉得脏,转而去摘了树叶。
“可惜没有果子,娘,你先嚼一嚼试试。”
也不知道是什么树,吃起来有些干涩,随后就是青草香,勉强有点汁水,聊胜于无。
乡亲们陆陆续续的回家,他们这一行里大约十来人,休息时候大家便各自找干净地方坐下,阿雪他们可以坐驴车,周碧玉搭了一角,啃着带的干粮。
有人太渴了,还是去了溪边,但没等喝水便瞧见水里有东西飘过来,那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头猪。
肥硕的猪被水冲过来,卡在上游处不动了。
那人好奇的过去,却见猪已经死了,不过身体还未被水泡肿,应当是死了没多久。
“来人啊,这有一头猪!”
众人闻讯而来,都看见那头猪了,有人舔了舔唇,咽口水道:“我看了,好像刚死没多久,没坏呢,不如我们拉过来分着吃了?”
家园要重建,处处都要钱,普通百姓舍不得花钱,这些日子在城里就是喝粥,一点油水都没有。如今美食当前,不少人按捺不住跃跃欲试了。
卢大富拧着眉头不赞同。
“还是莫要动了,如果有病就遭了。而且我们今天晚上就能到家,大家休息一会就准备出发。”
其他人犹豫了片刻,都认为不要冒险的好。
等人都走了,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过来,拿着小刀切了一块后腿肉,约莫两斤重,在地上滚了一圈血水凝住,又摘了野草捆好,低头嗅了嗅,保管闻不出味道。
又包了两层干爽的叶子,最后放入布兜子里。
启程之后,有个人问他:“孙小子,你背包怎么湿了?”
阿雪正好走在附近,闻言看过去,原来是那日朝她讨要猪油渣的小少年,她娘说他好像是孤儿,原来姓孙啊。
孙小子赶忙放下后背大大的包裹,摸了摸,“啊,是方才在水边弄湿了。”
他这么说也没有人细问,一行人着急回家赶路。
路途太过泥泞,卢大富祈祷老天爷不要再下雨了,“再过几天晒干了就好了,也方便我们修理房子。”
天黑之后进了镇子,一片慌乱之景。
不少房屋被冲塌,靠近屋顶的地方还隐隐有水痕,地上脏乱的污泥遍地,先回来的百姓默不作声的干活修房。
卢家的房子靠近山脚下最先受到冲击,倒塌下来宛若废墟。焦红杏一双眼睛通红,阿雪也垂着眸子心情不虞。
周碧玉没地方住,暂时借住在卢家,但现在卢家三口也没地方休息,他们只能先清理出一片干净的空地,直接搭建棚子。卢大富粗犷,大可席地而眠,但三个女眷不成,夜里还有蚊虫叮咬,连夜和附近的邻居借了蚊帐挡着,三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内睡觉。
翌日天刚亮,卢大富就出门了,没一会带回来一大片帐子,让她们裁剪成小的,到时候分开用。
现在各家各户都忙着弄自己的房子,自然没有帮手,幸好卢大富是个力气大的,有一股子使不完的牛力气,白天黑夜的干活,竟然几天就弄好了墙。以前卢家是稻草屋顶,这次索性换成瓦片,贵是贵,防雨防雪还暖和。
阿雪的铺子还算好,大抵是因为这些商铺都是用石头垒的,只外面的墙皮子被水冲,卢大富用了一天时间就给阿雪修好了墙,里面的事情阿雪和周碧玉自己忙活。
桌椅板凳都被泡坏了,阿雪心疼,但也只能买新的。晌午太累了,阿雪就在铺子里做饭,俩人正吃着,屋外有人走过,破布烂衫佝偻着背,时不时的咳一声。
阿雪和她娘亲一样心软,拿过一个馒头走了出去,“哎,留步。”
那人转过身,阿雪吓了一跳。
“是你?”
才几天不见,那个孤儿孙家小子瘦弱不堪,面带病态,一只手捂着嘴低声咳。
“你没事吧?”
阿雪说着递给他馒头,他只低声说了谢谢,拿过馒头就走了。
“奇怪,”阿雪叨咕,“今天街上好几个人都咳嗽。”
周碧玉接话:“大家都没地方住宿在院子里,兴许是晚上着凉了,早上出门时伯母也咳了几声。”
说完,周碧玉打了个喷嚏。
焦红杏身体一直不大好,这天下了小雨,卢家的房子还没盖好,卢大富着急去蒙油纸布,焦红杏跟着一起,因此被雨淋了开始咳。
请了赤脚大夫过来,那大夫道:“镇子里不少人都咳,都是被雨淋过,你们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