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得就像曾经住在那里一样。
沈泊言心脏狂跳,额头上的痛楚都仿佛消失了。
难道说……难道说……
这个‘程闻君’,其实是变成植物人的程文修吗?
那你就攻略吧
沈泊言和程文修真不熟。
不熟到高中大学都是校友,但却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加过一个。
他对程文修没有任何认识的兴趣,只觉得这人沉闷得有些难以接近。
怎么能想到,程文修这一刻不在眼前的病房里,反倒是住在程闻君的身体里?
沈泊言太阳穴突突地抽了抽,伤口处的疼痛丝丝缕缕地传来,愈加明显。
他想起‘程闻君’仿佛面具一样虚假地挂在脸上的笑容,想起他让人不适的行事作风,又想起那一口一个的‘小言’。
那么亲密的称呼,程闻君都没有这么叫过他。
连程闻君都不会这样。
沈泊言骤然感到一阵恶心。
“走了吧。”程文安见他不说话,便试探着问道。
“……走。”沈泊言深吸一口气,说。
他向电梯的方向走去,步履不自觉地加快。
“诶,我送你吧。”程文安忙赶上。
“谢谢,不用了。”沈泊言拒绝。
“真不用啊。”程文安微妙地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道。
“真的不用。”沈泊言摇头。
“那好吧,”程文安妥协,“虽然咱们关系不咋地,但有事就打我电话啊。”……
医院的位置略有些偏僻。沈泊言出门后,外面便只有零星几个人影。萧瑟的风卷着路上枯黄的落叶,和着路上的灰尘,呛得沈泊言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身侧外卖骑手嗖地一声飞过。寒风从沈泊言敞开的羽绒服领口灌进来,他迟钝地打了个哆嗦。
风很冷,但沈泊言冷静不下来。
伤口疼,脑子烫。比起理智的思考,沈泊言觉得自己似乎被情绪控制了。
他很难说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他一向都说不清楚。
但此时此刻却是难上加难,混混沌沌的,连料峭的寒风都吹不明白了。
沈泊言就带着这样混沌的状态,一路走回了家。
好在医院和家距离不远,沈泊言回到家时还没有那么不舒服。
他的脚冻得发麻,脱下鞋袜之后已经有些红肿了。尽管过了午饭时间,但他似乎也不是很饿,胃和脚一样麻木,就这么僵着,像是停止更新了一样。
胃是情绪器官。
这点沈泊言倒也清楚。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坐在床沿,放空似的盯着空无一物的窗外。
时钟滴滴答答地向前,过了一阵,大门响起了指纹识别的声音。沈泊言猛地抬起头,听到“砰”的响声。程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