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遥远的记忆中的倒影,比不过现在真实的、鲜活的许来。
许来把他错认为艺人,递饼干给他的时候,颜景时恍惚间又感觉到了当年听许来的歌的波动。
许来是鲜活的。
哪怕他现在刚洗的头发干了大半,因为没梳而干得有点嚣张——朝着一边翘起来了。
他说“完全”、“支配”、“全部”、“所有”,可他的眼神透露出来的不是要征服的野心,而是对自由的向往。
颜景时的心绪莫名汹涌起来,像连年的寒江缓慢涨了潮,但潮涨了又退了,接踵而来的情绪不是怀疑,而是面对自己的有点空落落的悲伤。
颜景时自己似乎很少有过这样的期许和向往,也没有那么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相信自己一定能做成什么的信心。
他闭了一下眼睛,睁开,笑了一下。
许来的话不是他能评价,也不是他能帮忙的。
他岔开了话题:“不早了,吃完赶紧睡吧。”
窗外雷声仍在继续,许来心里也咕隆着,有点小声地问了一句。
“什么?”颜景时把碗筷收拾了,放进了洗碗机里。
“我能跟你一起睡吗?”许来鼓起了勇气大声说,“我怕打雷。”
……有话好好说,嚷嚷什么。
“你先去吧,”颜景时思绪散了,点了头答应,“我得先洗个澡。”
接着颜景时就想到他平时都是在卧室里洗澡的,但是现在许来在那睡觉,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两条腿,十三个蚊子包,夏天真的不打算给我一点活路了吗;(
补更88,补完了
颜景时的房间很干净,各种意义上的干净,连味道都很干净。
木质的床散发着淡淡的木头的味道。
柔软的床铺散发着淡淡的洗涤剂的味道。
窗外下着雨,房间里没开窗,颜景时开了空调,空调吹出来的风也像是窗外雨落下的清新的味道。
许来已经躺在床上,偌大的床铺供他辗转反侧,他闻不到枕头和被子上应该属于颜景时的味道。
可是当颜景时洗完澡从另一侧上去,那个刚吹完头发的人带着清浅的青苹果和晚樱的气息搅乱寂静的空气,如同将许来笼罩在一层甜美的香氛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