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白略一沉吟,咬了咬下唇,说道:“这个,我曾经听我姨娘说过一二。”
安宁原本只是试着问问,却没想到苏梦白还真的知道,她脸色严肃了几分,“你且将这事慢慢道来。”
苏梦白说道:“当时姨母父母早逝,又有一笔不菲的嫁妆,所以在族内被不少长辈盯上。当时族长那房,甚至仗着身份,想将姨母许配给富商做小妾,这样不仅可以得到昂贵的聘礼,还可以顺理成章吞了姨母的东西。”
安宁越听越是气愤,这苏家都是什么烂人家啊!等蔚邵卿回来,她一定要告诉他这些!
苏梦白说道:“却不曾想到,当时的蔚侯爷爱上姨母,不顾一切,娶她为妻。那时候的苏家可吓坏了,甚至为了讨好姨母这位侯爷夫人,苏家的族长也换人了。后来苏家想要同姨母重修旧好,便派了族里的几个姑娘过来,想要交好姨母,想说她们同龄人比较会有共同语言。”
“其中一个却贪恋侯府富贵,想要爬上蔚侯爷的床。姨母知道这事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小产了,修养了好几年后才生下了国公爷。从那之后,姨夫便不许蔚家上门,差点要让姨母同苏府断绝关系。”
安宁脸色越发黑了下来。苏家这一代代下来,还真没什么改变啊,都想利用枕边风这一套。只怕当时苏家送那姑娘过来,也有抱着这个意思吧,毕竟她那婆婆显然怎么样也不可能同苏家重修旧好。
从苏梦白毫不避讳将这些告诉她来看,对方还真的是铁了心要离开苏家啊。她顿了顿,对苏梦白说道:“到时候,我便让人偷偷将你姨娘从苏家带出来,如何?”
她对苏梦白观感颇为不错,因此也愿意帮她。
苏梦白的眼睛红了红,说道:“多谢夫人好意,只是我姨娘在一年前便去了。”
她的语气还带着一丝的悲愤,显然这其中有什么内情。
她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现在的我准确来说,还在孝期之内,只是世上并没有为姨娘守孝的说法。”
安宁现在也明白为何苏梦白的一些服饰打扮都是素雅类型。她没办法明着为自己的生母守孝,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一些心意。
苏梦白同她说了这些后,很快就回去了。为了向那嬷嬷表达对苏梦白的喜爱,安宁时不时就让人送绫罗绸缎和首饰给苏梦白。不过她很注意,都选用一些素雅的颜色,首饰大多是银饰。
偶尔厨房做了她喜欢吃的点心,她也会送一盘给她。很快的,苏府便都知道苏梦白十分得安宁这个当家主母的喜欢。底下人见状,对苏梦白也奉承了起来。因为这个缘故,跟着苏梦白他们来的那位苏嬷嬷也不敢再对苏梦白甩脸色,态度变得殷勤。
至于苏安河,则是同苏梦白形成了鲜明对比。蔚府的人对这位明明身为男子,却比女孩子还要矫揉造作的人完全没有好感,爱理不理的。
安宁从苏梦白那边得到这些消息后,也没忘记派人去横州的苏家,调查一下苏梦白说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她再将这些事情告诉蔚邵卿。
没等调查的人回来,坐不住的苏安河已经找上了安宁。
当然他是打着要谢谢的名义。
说起来,苏安河能够被苏家的人选上,那相貌也的确是十分不俗,加上他行动之间,自有一股柔弱的体态,倘若现在的腐女看到,恐怕会高呼小受吧。
苏安河在坐下之后,视线便往安宁旁边的桂圆和玉容转了转,意思是有私下的话想同安宁说。
安宁装作没看到,把玩着一块的玉佩,神色漫不经心。
玉容笑容甜美:“苏公子毕竟是男子,所以即使是为了我们夫人的名声着想,我们也不能离开呢。”
等玉容说了后,安宁才淡淡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就直说吧。”
她对于苏安河这个觊觎她丈夫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这些天,有书蓝看着,苏安河倒是不曾再见过蔚邵卿一面。按照书蓝的说法,他每日都在写那些情啊爱啊的诗词。书蓝虽然不知道苏安河的性向,却也对于这种软趴趴又造作的男子半点好感都没有。
苏安河看着安宁身上清雅却在细节处彰显繁复的服饰和头顶精致的钗子,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羡慕和嫉妒,他垂下那比女子还长的睫毛,低声道:“夫人对梦白看法如何?”
安宁微微一笑,“梦白温柔沉静,是个十分不错的女孩子。”
苏安河一副为安宁担忧的样子,“夫人可别被梦白这样子给欺骗了,她在家中,最常用这幅姿态哄骗长辈。”想到苏梦白已经取得了这周安宁的信任,甚至还被对方所喜爱,很有可能借此被蔚邵卿收入房中,他心中便是一阵的嫉恨。他原本以为他对苏林的爱会天长地久,甚至当族长让他来京城都十分不甘愿,直到族长拿出了蔚邵卿的画像。
只是一张画像,便轻而易举地夺走了他的呼吸。同蔚邵卿相比,苏林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在听到蔚邵卿有龙阳之好的情况下,他更是欣喜不已。苏林以前喜欢的是女子,但还不是爱上了他,因此苏安河在来到京城之前,是很有自信的。
蔚邵卿也比画像上更加俊美无涛,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对不起周安宁。
他是男子,无法诞下子嗣,威胁不到周安宁这个当家主母的身份,不是吗?是他总比苏梦白好,他这也算是帮了周安宁一把呢。这样一想,在面对安宁的时候,苏安河原本那点心虚的情绪都消失了,取代而之的,是一种帮助了对方的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