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偏殿,
秦王在殿上翻阅着奏折,一旁已是夏守忠侍立着。
没兴致的将折子丢在案几上,秦王问道:“近来,岳凌在做什么呢?”
夏守忠躬身答道:“听亲卫们说,岳凌他挨家挨户去看望了阵亡的秦王府亲卫家眷,还给了不少赏银。死者三百两,伤者一百两,更将家中孤苦无依,只有高堂的,都接去府里住了。”
闻言,秦王微微一怔,不久又释怀的吐了口气,“他还真去做了,也就他重情重义不把那些人当作累赘看待。”
夏守忠连连点头,“岳凌他确实有情有义。”
“传孤的旨意,为秦王府牺牲的将士立一道碑,就选在他们的墓地前。再为他们的家眷修缮下房屋,就快入冬了。”
“遵命。”
半响,秦王又问道:“皇城外,可还有什么大事?入了宫城就似是围墙,孤许久没出去过了。”
夏守忠想了想,又道:“四下里倒是无事,若说稍微大些的,也就宁国府似是要给府上的小公子成亲,正在广请帖。”
秦王嘴角微挑,“就宁国府上这些不肖子孙,老将军在牢中也不敢与孤来信说去探望,还在府上办起了婚宴?”
“也罢,你去代替孤送一份贺礼,不必太隆重。都在看孤的意思呢,是不是真不追究那些罪臣。”
说罢,秦王的眸光阴暗了下,“再肆意张狂些,自有孤腾出手来,除掉这些蠹虫的时候。”
适时,秦王妃来殿上探视,夏守忠便就退了出去。
秦王疑惑道:“怎么寻来这边了,若是被那些言官知晓,又是要嚼舌根了。皇宫,可不比在秦王府的时候了。”
秦王妃轻笑着坐来秦王身边,道:“殿下身子不好,清早起来也没有用药,臣妾放心不下,自然就想来探视了。”
秦王妃看向秦王手里捧着的一封信,好奇道:“这是哪里送的信?”
秦王笑着递给秦王妃,“也给你看看吧。”
秦王妃接过信纸,展开一看,不久后也笑了出来。
秦王道:“林如海比孤还急,多半是听闻了什么传言,以为康王死在了岳凌手上,便来谏言孤以岳凌的才华,不可做孤臣,朝堂缺的是能臣。”
“孤稳定朝堂,难道还缺一把刀不成?孤自有识人之明。”
秦王妃靠在秦王怀中,轻笑着道:“林大人治理地方,为殿下稳定局面多年,才能也是数一数二的,与岳将军自然就惺惺相惜了。还有黛玉还在岳凌府上,于情于理,他确实都担忧。”
秦王也只是笑,“这只是孤对他们知根知底,从不怀疑他们的为国之心。倘若是父皇,定要疑心他们私下有勾结了。”
秦王妃颔,“所以殿下才能成为明君。”
……
岳凌外出,
小丫头们又在府库忙碌着,不再是三个人碰一鼻子灰,府上新来了许多人,更还有倪二的女儿倪妮这等年纪相仿的丫头陪着她们,也就不像前几日一般累了。
落了府库的锁,一群人簇拥着林黛玉回去正院。
沿途嬷嬷,管家媳妇,下人尽皆与林黛玉问着好。
“林姑娘,安好。”
“林姑娘,今天也很漂亮呀。”
“林姑娘,灶房的糕点烧好了,饿了出来拿呀。”
岳府里的下人对林黛玉都是格外的尊敬,林黛玉也一一的颔回礼。
便是这样,雪雁都感觉极有面子,在府里人人遇见她还得叫一声姑娘,比在荣国府时受人轻视,鄙夷一团孩子气的时候,顺心多了。
“雪雁,你带倪妮去园里玩吧。紫鹃姐姐,你随我来。”
雪雁拉着现在成了岳府卷帘丫鬟的倪妮,欢闹着往园子里去了。
紫鹃坠在林黛玉身后,一同入了房。
“先关了门。”
紫鹃听从林黛玉话,先去落了门闩。
再回来,紫鹃一脸疑惑,以为是有什么私密话,不能让外人听闻,才先要她关门,“姑娘,是有什么事差使?”
紫鹃连日来协助林黛玉管理府邸内帏的人员,东奔西走,并没一刻得闲,算得上是大忙人了。
当下,紫鹃也没多想,临近了林黛玉,等着有下一个差事。
林黛玉却坐在椅上,打量起紫鹃,问道:“紫鹃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
紫鹃心下一慌,“没,我怎会有事瞒着姑娘呢。”
林黛玉一双罥烟眉微挑,含情目也含着几分问责之意,“紫鹃姐姐,尽管我们相处的不算太久,可我也是能看出你的心思。近来,在外做事时还好,我们两人在一起时,你不是愣神,就是吞吞吐吐,到底瞒了我什么事?”
紫鹃心道:“这下可完了,怎么解释。”
紧攥着衣裙,手心都攥出些汗来,嘴唇翕动,紫鹃最终决定还是坦白,垂头道:“是有件事……”
林黛玉眉间阴郁散开,拉起紫鹃的手,偏头笑着问道:“这才对嘛,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