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柳是看好零余子的,虽然他现在疯疯癫癫,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人,但可能是当初江畔大战,内丹受损的缘故。总有一日他能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也必定不甘于和鹿浅香这等无脑美女厮混。
他一定能有一番作为,只是欠一个机会。
若说机会,别人不明白,作为在魔教权力中心侵淫多年的老法师,沈白柳自然是清楚的。
其它都不重要,什么收回亏空,什么整治活尸瘟疫,什么都比不上赢得教主的心更重要。什么都比不过那句老话,见面三分情。
只要能得到教主的注意,人但凡不是个笨瓜,怎么都能做出点成绩来。因此,那些杀伐征战实在是舍近求远,不如了结教主的心事最要紧。
她装着乖巧听话懂事,帮零余子把鹿浅香送回护国将军府,看着零余子千叮咛万嘱咐地把酒醉的大小姐交给仆人,心里已转了十七八个念头。
“公子,可否赏脸同妾身用一餐饭?”
零余子抱着胸,拿余光瞟她。
“套近乎啊?你别找我啊,我就是将军府一个小杂役,你同我有什么好说的?”
“英雄不问出处,公子莫要妄自菲薄啊。”沈白柳笑盈盈福了福身:“今晚戌时,妾身在两条街外的长福酒楼迎候公子。”
说着,告辞而去。
而在此时,绥江之畔的大雨已经停歇,邬老大等人蔫头耷脑回来,个个被淋成落汤鸡。
他们并没有找到梁桥。
没得说,自然是死了,丹鼎司长老一摊手,我等使命完结,自然是要回去的。
贺无疾绷着小脸。
“你敢!”
“梁护法是自己走失的,顶多报一个他因公殒命,还不够吗?”
那边何参将呲牙花直乐,好家伙,你们魔教内斗起来真厉害。
“不如你们两个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贺无疾当即抽刀,你安的什么心?
“拉倒拉倒,当我多嘴。”何参将连连摆手,忙着去整顿兵士,才不跟着妖人打嘴仗。
贺无疾气得要死,刀尖指向丹鼎司长老。
“你回去不怕人问吗?”
“老夫是奉了零余子大人的诏令,前来大理平定活尸之乱,如今乱局已了,自然该回去复命。至于梁护法,他是哪门子的人?很与我没有关系。”
丹鼎司长老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更别提你这么毛头小子了,便是梁桥真的死在这里,难道谁筋疼?
邬老大从旁看着,只觉心里不是滋味,他从前也是丹鼎司的人,从前他在的时候,丹鼎司不是很和气的嘛。
他拉了长老去一旁,好言好语相劝。
“我们是没找到,也不见得梁护法就死了。你就这么回去,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他是个书生,必死无疑啊。小贺说得也没错,梁护法的顶头上司是庄豹,你的顶头上司是庄豹的骨肉至亲,你轻轻巧巧地回去了,两位首座能不找你要人吗?”
“无非就是个死。”丹鼎司长老很看得开,风餐露宿的日子,本长老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我就是要回去,你已经不是丹鼎司的人了,你管我?
邬老大是管不了他,但是至少有一个人命是捏在他手里的。
他立即把巫女提了过来。
“没得说,你没找到我们护法,你就死在这里吧。正好这是你族人的家园,你身为巫女不能保护他们,能跟他们死在一起,也算是有始有终。”
巫女面如死灰。
“你不得好死!”
邬老大才不信这套,提着刀子,一把在裤子上蹭掉刀鞘,劈手就来割巫女的喉咙!
贺无疾从斜刺里冲出来。
“你敢!”
寒月寨的兄弟们齐齐围上来,七手八脚把贺无疾按住,拳打脚踢齐招呼。
“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个毛头小子,鸡毛当令箭,耀武扬威,今天就打死你!”
何参将那边傻了眼,卧擦,你这什么套路?
他弱弱地去拉丹鼎司长老的衣袖,想讨个主意。
对方态度冷硬。
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装什么柔弱?
“还想不想要长生鼎了?”
何参将立马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