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沈白柳一声冷笑:“你有机会服侍他日常起居?”
陈青青一下呆住,整张脸“唰”地红了。
“他……他不许我接近。”
沈白柳给她个眼神,尽在不言中了。
“可那是我的错!”陈青青瑟缩回去,两手搅在一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痴心妄想。”
如此心志不坚,就算你能做了人家的妾室,你也是最受欺负的那个。
沈白柳心内翻了个白眼,脸上却还是要做出同情的样子。
“同为女人,我懂你的。那梁桥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让你离家投靠魔教的话,他就是逞一时英雄,后来你也亲身体会到了,他根本不想对你负责。”
陈青青鼻子一酸,滴下泪来。
“是我命薄。”
怎么还是听不懂呢?
沈白柳站起身,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垂手拉她一把。
“好了好了,莫哭了。”
陈青青再也忍耐不住,纵容自己放肆一回,伏在这位神仙美女的膝上,嚎啕大哭。
“谁能知道我受的苦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苦吗?
你的苦我当然明白,鼓起勇气丢掉廉耻自荐枕席,天时地利人和俱全,没想到却碰到了个柳下惠,非但没成功,还大闹一场,让人都听见看见了。
有了这事,梁家下人一定不会理她了,还得议论她,排挤她,唾骂她。
而梁桥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陈青青是里外俱亏,在梁家如何能安然度日?
可是话说回来,陈青青真的可怜吗?她父母双全,还有爷爷奶奶,怎么苦了?就算爷爷待她不好,总还有一碗饭吃,再说,如今她不也已经投身梁家,能自己挣一口饭吃了吗?
若是换了我是她,呵呵,救我于水火的恩人不仅不打我的主意,甚至还不用报答,更不用我伺候他,天上落了黄金雨,尽数落在了我的口袋里,我岂止要偷笑,简直做梦都会笑醒啊。
沈白柳拍拍陈青青的后背,一下一下轻抚着,柔声劝慰道:“同为女子,我焉能不懂你的苦处?只是,你一味心疼梁公子,他可曾心疼你?他可曾想过,你受人白眼,整日听着风言风语,惶惶不安?”
陈青青再也受不住,被委屈淹没。
“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寻死啊。”
“我没有。”陈青青想解释,可对上美女的目光,又缩了回去:“他连看我一眼都嫌烦,我又能怎么办?”
“所以,有人来替你出头了。希望这次梁桥能记住教训,知道你也是有人撑腰的,日后不敢轻视你。可是,你若心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他回去之后,必定还是冷着你,还是不会把你放在眼睛里。”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沈白柳被问住了,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要解释吗?
“呃……你到底是哪里不懂?”
陈青青抹了抹脸上泪痕,跪坐起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
沈白柳一愣。
哎哟,你也不是真蠢啊。
她的脸一下子就冷了。
“不救你,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本姑娘今日好心情去垂钓,没有钓到鱼,反而是你咬了钩。你说说看,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陈青青瑟缩了下。
“对、对不住。”
总算她还是能被吓住的,沈白柳心里松了口气,起身坐回去,故意不看她,以表示自己很生气,很不高兴,很被冒犯。
陈青青犹豫了半天,借着跪地的姿势,伏首叩了一个头。
沈白柳余光瞧见了,只“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