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你告诉她,不必回来。”
老爷子说着,勉强撑着要起身,可是没能成功,便把手抬抬,颤抖着指向床边一处柜子。
“你去,快去。”
零余子不明所以,但还是起身,从柜子里取了个黑漆盒子出来。
“这里边是给你和你妹妹的。”
老爷子使了个眼色。
“别说出去,也别嫌少。”
零余子心情十分复杂,说感动,不至于,但要再说起从前的委屈仇怨,倒也怪没意思的。
“我不要,这些都给拂煦。”
“随你喜欢。”老爷子艰难喘息,躺倒回去:“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拂煦究竟嫁与何人?”
门外有轻轻的脚步声,零余子认真去听,那声音不见了。
是我听错?
零余子心烦意乱,错开目光。
“他叫封雪还,是好人家的公子,和拂煦也十分恩爱。”
“那就好。”老爷子闭了闭眼,努力睁开:“你呢?”
“我用不着你操心。”
老爷子被亲儿子怼得不敢说话。
房间一时静极。
“对了。”零余子想起一事:“拂吟姐姐和六弟的死,与我没有关系。”
老爷子艰难喘息:“是是是,任何人问起,我也是这样说的,你也一定不能松口,时间长了,就没有人会追问了。”
“你……”
外头庄豹趴在门槛边上,竖起两个耳朵仔细听,认真听,差不多要把脑袋扎进门板里去听。
可是,只听得一声悚然的抽气。
房间里的流光瞬间消失!
劲风袭来,他一下子趴在地上,装死。
很快,宅子里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个个纳闷方才是发生了什么。
庄豹怔怔地看着他们,忽然听得房内一声痛哭!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他猛地起身冲进去,看见庄老爷子仰面躺在床上,两个眼睛睁得老大。
两个小丫鬟飞跑着出去喊人,不料外面也在哭,十一公子趴在地上,吐了好大一滩血!
庄豹傻傻地站在床边,迟缓抬手,按住老爷子的眼皮。
“堂兄,一路好走。”
返生香还剩下小孩手掌大小的一块,约莫有三两重,不知道够不够用,庄拂煦十分担忧,取了三支香,去到医馆后身的小小角落里,点燃了,插在香炉中。
梁桥跟着过去,看见了一个牌位。
封雪还。
这位想必就是庄大小姐的夫君了,听说过世了很多年,不知道是何等人才俊杰,但想想庄大小姐看男人的眼光嘛……
梁桥把目光投向槅门里,摇了摇头。
这种事怎么轮到我过问?
那边庄大小姐拜过了,也念过了,他便过去把人扶起来。
“大小姐还是不要太担心了。”
庄拂煦默默点头,一时有些晕,勉强撑着梁桥的手,坐在了蒲团上。
梁桥也跟着蹲下身,没什么可坐的,便敛了衣摆坐在了地上。
灵位是安置在窄窄的木架子上,下方摆了许多古籍书本,正如这医馆的其它地方一样,塞得满满当当的。
在其中一个格子上方,梁桥看到了一个不寻常的小方盒子,征得庄大小姐许可后,他探头去摸了出来。
盒子长方形,入手微凉。
梁桥的心里猛地抽了一下。
他捏着衣袖把盒子上的落灰擦拭掉,赫然发现这盒子很眼熟。
不久之前,他在庄豹那里看见过一只同样款式的。
这是魔教教主用来递送机密信件的玉函!
“大小姐可否告知,此物是谁人所有?又是用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