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b超单放在桌子上,慢吞吞走进浴室洗澡。
约莫四十分钟,她便从里头走出来。她以前洗澡尤为拖延,如今已经有意减少时间。
她看见男人正站在桌前,一身风尘仆仆模样,手里捏着那张薄薄单子,眉目认真地观看着,不似往常那般充满戾气。
沈书语第一次幻想,也许他会是位好父亲。
不悟
◎离婚◎
秦业诚放下检查单,询问道:“一切正常吗。”
“正常。”沈书语说,“一直都挺好。”
“还吐吗?”他又问。
沈书语“嗯”了一声,拿起些瓶瓶罐罐朝脸上身上涂抹,将头巾解开,随手拨了拨长发:“早都不吐了。”
秦业诚放下单子,褪下外衣去洗手间,再出来时沈书语正躺在床上敷面膜,似乎看过他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灯光如昼,他们像一对再平常不过的夫妻,各有各的忙,在夜深人静之际倚上同一张床。
沈书语仍是没看他,唇瓣翕动,说:“问你件事情。”
不等秦业诚说话,沈书语便问道:“听说沈煜准备去众诚?你知道吗?”
秦业诚坦诚回答:“知道。”
沈书语说:“你同意?”
“这事儿我又决定不了。”秦业诚的语气很是随意,好似根本没将此放在心上。
顿了半晌,沈书语又咕哝道:“他能做得了管理层吗?他那么小,没经验……”
“这些不是你该想的。”
秦业诚话音刚落,沈书语便心想他又要说她此时此刻身体重要,让孩子平安降生才是最重要的。她有一丝排斥此番说辞,她已经被沈母说了太多次。
可谁知秦业诚手指划动着手机,平淡道:“你父亲会为他打点好一切,你和沈煜没法比。”
沈书语听得一怔,面无表情:“那你呢。”
“我怎么了?”
“我父亲不是很喜欢你么?”
秦业诚说:“我只是女婿,和他儿子没有可比性。”
沈书语顿一顿:“没错。”就连她这个女儿都和沈煜没有可比性,何况秦业诚。
秦业诚目光划过她的脸颊,轻声道:“你父母应该从小就教育你要好好帮助你弟,教你循规蹈矩,按部就班。”
沈书语想起下午才和沈母的谈话,更是无法反驳他。只好道:“没错,我的家庭从小就把我培养成大家闺秀,我也没……辜负他们,重男轻女这件事,在我们家族里一直存在,只是我没想到是真的,都这个年代了……”
“你这话就有些矛盾。”秦业诚笑笑,说,“你又说家族里存在这种现象,又说不信,拧拧巴巴,你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吧。”
沈书语不说话。
秦业诚不甚在意地说:“无所谓,你已经嫁人了。”
沈书语若有所思道:“我就是嫁人了,才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