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笑了笑,问道:“陛下是什么意思?”
“陛下此番力主动兵,以试锋芒……小人明白了。”高晖用自己的回答找到了答案。
皇帝都想这么做,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
当皇帝并不是一件那么轻易的事情。
尤其是秦芫这个皇帝。
两代人苦心孤诣营造的朝堂局面,当他幡然醒悟时,已是尾大不掉。
他自己给自己画了个牢笼,将权利分散在了朝堂上。
灯火辉煌的立政殿里,秦芫在埋头批阅完了最后一道奏疏。
他将折子扔在了案上,身体微微后仰,朝高望摆了摆手指。
伺候在侧的高望会意,立马上前拿走了所有的奏疏。
这些折子稍后要送往门下,还有过一遍中书省的手,才能正式施行。
高望墙角刚离开,后脚一个略显苍老的宦官,就从殿后绕了出来。
“找个地方,把那个姓猪的玩意给朕埋了!”秦芫沉着脸下令道。
朝堂之上为群臣所阻,他无法通过正经的方式实现这一目的。
也就只好用一些不太正式的手段了。
脸上褶子好似山川一般无比分明的直殿监掌司佝偻着腰,劝道:“请陛下三思,皇子被杀,东倭必不会善罢甘休,一旦东倭动兵……”
“要你多嘴了吗?去办吧!”秦芫不悦喝道。
“奴婢遵旨!”直殿监掌司不再多言,俯身应道。
这个苍老到几乎形销骨立的宦官,出了立政殿之后,像是鬼魅一般专挑黑暗之地,摸摸索索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在皇宫最边缘的直房。
一个看起来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宦官立马迎了上来,“干爹。”
“你走一趟永安宫,将这个条子交给玥儿姑娘。”老宦官摸了摸小官宦的脑袋吩咐道。
“喏!”
小太监将条子揣好,便飞也似离开了。
老太监动作非常迟缓的挪动脚步,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这人埋哪去啊。”他望着中天弦月,喃喃念叨了一句。
“今天话好像还多说了一句……”
……
胖三婶汤面店。
猪股雄快乐的宛若一只小鸟。
尽管他身上裹满了布条,可脸上依旧难掩兴奋。
“哪怕他们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做的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放人。”猪股雄傲然自得的道。
已经换上了家乡服饰的胖三婶正在一旁熬药。
她被拔了几颗牙齿,此时已经缓过来了。
只是缺了牙齿之后,她那张脸就不再勾人了,缺了的门牙格外引人注目。
“殿下该到四方馆去住的。”胖三婶淡淡说道。
“我还有点事要做,在那里多有不便。”猪股雄的脸上忽然泛起一片阴翳。
胖三婶根本没问猪股雄要做什么事,只是说道:“虽然大秦官府不敢对我们动手,可此事传将出去,势必会激起大秦民愤,您住在这里,恐有性命之虞。”
“大秦朝廷不敢让我出事。”猪股雄无比自信的说道,“小毛利这一两日就该赶回来了,他不在身边,你这里比驿馆要安全,我的使团可比大秦人要危险的多。”
使团中有他那几个哥哥埋藏的暗子,这事猪股雄是知道的。
所以自打到了长安之后,他宁愿住在这个小汤面馆,整日和大秦的官吏呆在一起,都不敢跟使团一起住。
他这一趟的凶险,他在临走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他的那几个哥哥可都想让他死在大秦。
“那个叫唐名杰的狗官,还有秦枫,都得死!”猪股雄举起右手,看着自己断掉的两根手指,眼中的阴沉恍若阴云。
胖三婶猜到猪股雄要做的可能会这件事。
她有些无奈的劝道,“殿下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性命,还是不要再节外生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