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着事件中央的太子妃。
“真是折煞我了。”林元瑾安然地笑着,“我今日归家本也只是想问候家中长辈,未曾想过会有这等遭遇。”
“我大病一场,醒来之后父皇还曾提点过我,让我辨是非、远小人,知礼节以正家风,莫要盲从于长者,否则‘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林琟音会扣帽子,难道她就不会吗?
林父脸色一青,以为这是皇帝借太子妃之口提点林家,当即掀袍跪下:“是下臣治家不严,才会酿成今日大错,还望太子妃恕罪。”
林元瑾声音轻和,似关怀地望着脸色极差的林父:“我不懂其中真意,不过想必您应该懂。”
说罢她起身,从容地越过尚还跪在地上的几人。
“时辰不早了,我便不再多留了。”
一行人连忙站起,看都不看地上的人慇勤地跟上去送客。
林父缓缓起身,侧眼看到林琟音汗涔涔,膝盖酸软地坐在地上。
旁边的林母目露不忍,正想安慰林琟音,就见林父阴沉着脸走到林琟音前,怒极反倒不显,扫视着林琟音。
林琟音抬头,看到林父沉凝的目光,被吓得往后一缩。
林父似乎想给她上家法,最终却还是碍着她怀孕,抬起手在尖叫声中随着“啪嗒”的一声,重重地打在了她的右脸上。
他与林元瑾不同,大手沉重地落下仿佛一块大石砸下,打得林琟音的右脸迅速红肿起来,比左脸疼痛数倍。
“你这是做什么?她还怀着孕呢!”林母看着林琟音涕泗横流,哭着往她怀里钻,心疼地摇头。
“她若不是怀着孕,就不只是一巴掌的事了。”
林父瞥了她一眼,冷冷丢下一句,转身也走了。
第55章贡鸟
“听说你关了太子妃禁闭,是怎么回事儿?”
皇帝翻着手中的奏疏,半晌不见回应,抬头对上了崔夷玉无言的目光,仿佛在谴责过于关心儿子夫妻关系的老父亲,不禁恼火地将奏疏往他身上一掷:“你什么眼神。”
自那日之后,皇帝和太子的关系相较过去明显缓和了许多。
这般打趣也不是第一次,倒显得父子情深。
“确有紧闭之名,却无禁闭之实。”崔夷玉稳稳接住奏折,解释道,“太子妃体虚需得静养,儿臣想着未免旁的妾室去搅扰她,又能敷衍下即将进门的崔氏女,便这般说了。”
这事虽然不是崔夷玉办的,但他如今还不得不给太子的不合理举措找理由。
好在这也不是第一次,他解释起来也颇为娴熟。
“太子妃也知晓此事,儿臣没真的拘着她,前些日子她还回了趟林家。”崔夷玉说起这事,眼眸中漾起浅浅的笑意,仿佛一池清水中落了片花瓣。
“你心里有数便好。”
皇帝光是看他副模样就觉得牙酸,心底又很是欣慰。
真的偏爱是装不出来的,他看人没错。
“你看看这本奏折,汴州又有灾情,你是何作想。”
“是。”崔夷玉垂眼打开奏疏,开始阅览。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随皇帝一同在书房阅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