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娘是杜巧娘一手带大的,她嫁给杨长山那年,欢娘十二。
每回回娘家,两姐妹都是泪水涟涟,感情极好。
谁知一场急风寒要了欢娘的命。
此刻躺在地上不动的姑娘,跟杜巧娘见欢娘最后一面一模一样。
尽管喜月拉着她说认错了人,她也是不愿信:“她就是欢娘,我不会认错。”
赵春兰不得不出声:“娘,小姨母都死了十多年,这怎么可能会是她?”
陷入魔怔的杜巧娘哪听的进去,死命去掐小姑娘人中。
倒真让她把人掐醒,这一睁眼更不得了,一双眼睛与她记忆中的欢娘足有八分像。
她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竟把小姑娘抱起走。
抱回车前,一迭声道:“快给她吃些菜粥。”
杨应和不知所措,赵春兰一脸不情愿。
见娘喊的紧,喜月只得动手去盛粥。
周围人看着,也不知道她发的是什么疯?
还有人猜测难不成是她的闺女?
杜巧娘抢过喜月手中的碗,仔细吹凉喂给这姑娘。
姑娘张嘴吃了。
半碗粥吃下去,杜巧娘又去打水,湿帕子给姑娘擦脸,擦脖子,身子。
这倒也是一种去热的法子。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作用?
看着殷勤伺候小姑娘的婆婆,赵春兰用饭都没胃口。
小声与杨应和说:“带着她可没法赶路。”
杨应和也是犯愁,但看继母这个样子,必是不肯舍弃这小姑娘。
认作闺女
大哥大嫂不好开口,喜月只得硬着头皮劝:“娘,她真不是小姨母,咱已经这样艰难,带着她没法赶路。”
任她说什么,杜巧娘根本听不进去。
无奈,喜月只得问这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虚弱回话:“我叫欢儿。”
一句话成功让杜巧娘泪流满面,喃喃道:“她就是欢娘投生的。”
杨应和和赵春兰面面相觑。
这也太巧了吧?
从她醒来,几人并没有再提过欢娘,想必这名字并不是她临时编的。
怎么偏偏叫了这名?
杜巧娘也知道继子和儿媳妇不会愿意带上这个累赘。
流着泪哀求两人:“算娘求求你们,若她真的在路上病死,也是她的造化。”
面对和欢娘如此相像的人,她做不到不管不问。
或许是冥冥中注定的缘份。
若不然怎么就会被她撞上?
她虽是后娘,杨应和并没有被苛待过。
虽谈不上太过亲近,但一个锅里吃了十多年的饭,总有些感情。
看她这个样子,杨应和为难的看着媳妇:“既然这样,就带着吧?”
赵春兰却是不肯:“不是我心狠,她活着是个累赘,死在我们车上是晦气。”
“再说这车子上东西放的满满地,难不成让石头和阿圆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