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吗?自己决定。”蓝牵过阿寒的手,将解药放到她的掌心。
“我吃。”阿寒笑了笑将解药放进嘴里。她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有点畏惧杜汐飏,但是他的话自己却是相信的。
曼华宫的几个男人见了她突然绽放的笑容俱是一怔。
这般纯美干净,温和动人的笑容她是如何拥有的?又是为了谁才绽放的?
杜汐飏不见她的几日里,感觉她变了很多,他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怅惘。而她对蓝那无条件的信任与依赖又算什么?
这个叫楚蓝的男子怎么可能只是他的兄长?
杜汐飏感觉胸口被压了什么,急于知道答案。
胸前的伤口还在流着血,那空虚与渴望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需要血,他感到饥饿。
看到了杜汐飏的不适,林追忆只得问阿寒:“能带我们先去你居住的地方吗,少主受了伤,需要休养一晚。”
“嗯。”阿寒点点头,为自己的冒失感到自责。杜汐飏不是想着伤害她,但是她却本能的拿剑伤了他。
一行人陆陆续续地往阿寒的茅草屋走去,留□后一群表情各异的当地居民。
“我们二十年来的平静生活可是要被打破了?”
“这几个魔教来的人身上杀气太重,需得早些送走才行。”
“不如,今晚一把火将房子点了。”
“不成,那位公子和姑娘也在其中,需得谨慎些。”
“这群人只是要人,不像是要杀人,只要把寒姑娘和蓝公子送走就行,别惹麻烦。”
……
习惯了平静日子的他们,生怕一点的风波就毁掉了他们所经营的一切,不免想法上走了极端。但商量过后,众人准备对这些外侵者不予干涉,只盼他们的事情解决了早些离开这里,莫再踏入谷底。
杜汐飏被林追忆搀扶着进了屋子,不免皱了一下眉头,略带神经质的问道:“你们可是共处一室?”
蓝这人一向不动声色,遇事淡定自若,城府颇深,但是一触及到阿寒的事情,一遇上面前这个男人,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而恰巧对方亦然。
“阿寒是我妹妹,你还怕什么不成?”蓝说着,一抹戏虐的笑挂在嘴边。
“和自己的妹妹睡到一张床上?”杜汐飏眼神微冷,拳头不自觉攥紧。
“怎么?少主是不信任我楚某人还是不信任自己的人?难道觉得我俩会做出什么苟且之事?”蓝反问回去,手里也暗暗使上了劲。
“阿寒她失忆了,你编什么她都信。”杜汐飏走近他一步,手里捏住了两枚暗器,直直地看向他。
“少主认为我编的是什么呢?”蓝不示弱的往前走了一步,一只手抚上了腰间的佩剑。
林追忆一脸的错愕,这场面分明是两个小孩子为了争夺一个玩具在吵架,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他杜汐飏还是第一次如此不冷静,却也有趣得紧。
“兄长一直在照顾我,没有别的意思。等少主的伤养好了我便随你回去。”阿寒见两人就差吵得面红耳赤大动干戈了,急忙走出来解释。
刻意称呼蓝一句家兄是为了化解杜汐飏对他的敌意,称呼杜汐飏一句少主是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从二人的谈话中,她多少听出来了自己同他们的关系,只是蓝怎么成了他的哥哥?
“阿寒可是记起了什么?”杜汐飏见她称呼自己一声少主,略带希冀的问道。
“没有,阿寒是您的属下吧,明日便随您回去。”女子的脸上少了那份恬静悠然,蒙上了一层冷冷的味道,放佛又会回到了当初的姿态。
杜汐飏,蓝,林追忆见状心里都是莫名一痛,是不是她的笑容从此便消失了。
蓝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心里轻念:此生,我妻阿寒,绝无二人。
林追忆帮杜汐飏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便命人退了出去,见蓝和阿寒没有走开的意思,对蓝说道:“今晚看来得借宿一宿了,能不能劳烦公子去别处将就一晚,明早便一同出发。”
蓝看了阿寒一眼,对她说道:“你去姝凌那睡一晚吧,我去刘兄那里住。”
“嗯。”阿寒点点头,看了杜汐飏一眼,便随蓝走了出去。
☆、27、就此别离
27、就此别离
姝凌等人见是蓝和阿寒来了,一段时日的相处知道二人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便收留了他们。心里只盼明早一过,事情能安定下来,不再起什么风波。
而林追忆见屋里只剩自己和杜汐飏二人,便将袖子撸起,伸到杜汐飏面前道:“今夜上不去了,谷里就那么几个人,怕是不好随便抓了供少主饮血,万一被发现了,起了争斗,我方没有胜算,所以——”
他话还没啰嗦完,便倒吸了一口气,见杜汐飏也不跟他客气,张嘴便咬了下去。因为常年练功的原因,杜汐飏上下两侧共有四颗牙齿比常人略尖略长,倒是有助于他瞬间撕开对方的皮肉。
这一咬非同小可,想必扯断了几根血管,林追忆因为吃痛,毫不掩饰自己的难受,兀自在那呲牙咧嘴。
对方终于“酒后饭饱”似的移开了嘴,用中指轻轻将嘴上残留的血迹涂抹开,那绝世妖孽的面容在幽深的夜里越发蛊惑人心。
而诡异的是杜汐飏刚吸完血,稍微运气过后,胸前那原本被血逐渐渗透的纱布已不再晕染开来,想必是止住了血。他苍白的面色也慢慢出现了一丝生气,全然看不到刚才那虚弱的姿态。
林追忆心里不禁暗叹:这魔功的确损阴坏德,竟靠人命来修炼,怕是会遭天谴。但转念一想,这世上若真有天谴的话,已在他手上断送的性命来看,他怕是死一万次而不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