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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愣了一瞬,随即捂住肚子大笑出声。
“林婕,你快别说梦话了,能嫁给侯爷已经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居然还奢望有人能再娶一个下堂妇,做梦还没醒吧。”
“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给侯爷做妾都不配,你能嫁给谁?街头的乞丐吗?”
“我看她就是虚张声势,真以为能唬住侯爷吗?就算再嫁人,说不定真是街头的乞丐呢。”
我的指尖抚摸着大氅上绣的金线,每一针都极细致,是江南最好的绣娘连着几夜,用最金贵的丝线制成的。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用得上这种样式,可惜这些公子哥从不会注意这些细节,更不懂衣裳里的学问。
萧同逸也笑眯了眼,用一种轻蔑鄙夷的目光望向我,“林婕,我以前只觉得你蠢,现在居然用上了这种恶心人的手段,好,那我就写封休书给你!”
他握起毛笔,很快一封休书便被丢到我面前。
我轻轻捡起,待看清上面的名讳,放心地松了口气,也拿起笔在上面写了名字。
写完后,周围的人都欢呼起来。
“恭喜侯爷,终于恢复了自由身,再也不用对着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犯恶心了!”
萧同逸也满脸愉悦,在怀中伶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勾着她的下巴道,“今夜我就将你赎回来,带你进侯府大门。”
伶人羞红了脸,依偎在他怀里媚眼如丝,“那奴一定好好伺侯爷。”
“林婕,你不是说离开侯爷就要嫁人的嘛,人呢?”
“哎呦我忘了,这里可是王侯府邸,今日宴请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一个低贱的乞丐哪里有资格能进来呢?”
“分明就是她胡诌的,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嘛,若不是攀上了侯爷,这辈子还在乡下做村姑呢,现在恐怕肠子都悔青了吧。”
萧同逸漫不经心望向我,眼底嘲弄意味更浓,“林婕,你跪下朝我嗑三个响头,今日你冒犯我的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
伶人轻拽着他的衣领,娇声道:“侯爷,夫人身份尊贵,奴不过是个低贱的伶人,哪里能受得住她的跪拜。”
刚说完,就被他搂紧了几分,“她如今就是个下堂妇,你是我的爱妾,身份自然比她尊贵万分,我让她跪就得跪。”
我收好休书,后退半步,咬唇,直直望向他们恶意的目光,“我凭什么跪?侯爷,如今我是自由身,与你再无关系。”
“自由身?”萧同逸脸上多了些怒气,“林婕,你别忘了我是侯爷,身份尊贵,偏要你跪下又能如何?还能违抗我的命令吗?”
“我当然不敢违抗侯爷,可这里不止侯爷一人能做主。”
我转身,看向高楼上的一道修长的玄衣身影,跪下高声道:“臣女林婕求陛下做主!”
声音不大,可那道身影遥遥望着,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刻,话音刚落便匆匆随着宫女太监下楼,直奔这处而来。
萧同逸怀里的伶人有些害怕,他连忙放软语气,轻柔地哄了好一会,才凶神恶煞地看向我:“林婕,你又耍什么心机?”
地上的石板路咯得我膝盖疼,寒风吹着湿透的衣裳,我止不住地哆嗦着,根本张不了口。
“说话啊!”他彻底没了耐心,猛地上前推搡了我一把。
我摔倒在地,手腕和膝盖在地上划出几道狰狞的血痕。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