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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第1页）

“想来，有这个心念的人，也不止你一个吧?”

话语悠悠飘荡，瘫软而抽搐的疯批却终于抬起头来，露出了极为怪异的微笑：

“当然。”

矛盾

这句话刚刚说完，疯批脖子一梗，随后垂下头去，再无声息。

沐晨跌倒在地，呼呼喘气，一时言语不得。

说实话，作为强势传入肆无忌惮破坏一切的外力，没有激起中古世纪强有力的反弹，那才是咄咄怪事。只不过古人掌握的力量太过弱小，意识形态又太过落后，甚至连理解穿越者的脑回路都做不到，当然也谈不上“对症下药”，做出什么有效的回击。

但现在……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中最为聪明、狡诈、无底线的那一批人，已经通过某些怪异的知识，获得了侧面对抗的能力呢。

这么说起来，似乎应该抓几个活口，拷问出他们的机密才是?

沐晨有气无力的思考了片刻，强撑着从地上站起。他到萧绚面前跪下，探出手去试药人的脉搏。

脉搏强力、呼吸平稳，只是昏迷不醒……应该是箭头中掺入了某种麻醉性药物，外加失血过度的效果。

不过应该没有毒药——以张瑶的话说，中古时代——乃至近代化学发展之前，除了极少数罕见的天然毒素之外，应该是没有可靠的毒药可用的。

毕竟，慈禧用宫中特制的□□毒死光绪，不是也硬生生让病人拖了两三天么?

沐晨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抖着手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盒子，打开塑料盒子后取出一粒胶囊，小心塞入萧绚口中，然后抱起萧绚头颅，照着培训按压颈侧，促使他缓慢吞咽入喉。

这种缓释胶囊可以应付绝大部分的休克与失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那么，接下来……

沐晨看了看自己抖颤的双腿，放弃了爆一爆疯批金币的念头。以这疯批的做派，搞不好真会在衣物中隐藏什么，设法埋伏后来人一手。

他摸出对讲机，拨通了张瑶的情况，有气无力的呼叫：

“张博士，张博士，情况如何?”

对讲机比比几声，传来了大片嘈杂尖锐此起彼伏的杂音，甚至还有莫名的尖叫、嘶吼、以及火药的爆鸣——显然，前线的战况极为激烈，大家都打得热火朝天。

在长久的嘈杂后，张瑶的咆哮终于传来了：

“我没事!”她大喊大叫，竭力盖过咆哮轰鸣：“奶奶的，一个比一个难对付——现在差不多弹压住了，正打算用次声波解决——”

“——次声波?”

“特定频率的次声波可以大范围压制住真菌孢子!”张瑶喊叫道：“效果很显著，就是副作用比较强烈——”

话还没说完，对讲机边响起了剧烈的呕吐声，明白无误的解释了副作用的由来——次声波会引发内脏共振，而且传播的方向与强度都不可把握，即使向亮小心把握剂量，仍然足够让前线的几人眩晕呕吐，难以自已。

张瑶呕吐了片刻，气喘吁吁的开口：

“不过……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奶奶的，坚持在这里这么久，总算要摸清楚对手的老巢了

依据张瑶在实验室的研究，搭载着灵敏传感器的无人机在市区低空检索，终于清晰探测出了“神仙药”真菌孢子传播的轨迹——由浓至淡，由深至浅，而一切孢子最初且氛围最为浓厚的贮存地，毫无疑问便是此次灾祸绝对的始作俑者。通过三角定位反复比对，他们已经检索到了可疑的发源地，足够做出最后的决断了。

“所以……”张瑶咳嗽着说：“如果真找到了幕后主使，你打算如何处置?”

沐晨迟疑了片刻，回头瞥了一眼不忍目睹的现场。

“而今来看，我们之间也没有矛盾缓和的余地了吧。”他轻声道：“恐怕必须出铁拳了。”

交火

决断总是如此的轻描淡写。但当尖锐的破空声响彻云霄时，沐晨还是不自觉抬起了头——向亮曾经斩钉截铁的向他保证，这只别动队手上掌握着庞大而无可计量的武力，足够在瞬间解决“一切问题“。只不过因为机密问题，无法明白告知他而已。

沐晨倒并不懂什么军事武器。但他做出决断后仍然感到了某种强烈的犹豫——他当然对幕后的黑手抱有恨意，但如果因此而肆无忌惮的使用武力——尤其是对这样一座古老、陈旧、饱受摧残的城池使用武力，那似乎又太过于酷烈，而且冒险了。

不过，事情当然不会因为侥幸与忧虑而有什么变化。在表达意愿后的一分钟以内，沐晨便看到了漆黑夜空下闪亮夺目的火焰轨迹。这些耀眼的光辉在星辰中穿梭，如雨点一样坠落而下，勾勒出的曲线竟有种曼妙的美感。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繁星坠落当然是很好看的，但想起繁星之后的寓意，那未免就有点令人毛骨悚然了。

不过，按沐晨先前所读过的文件，这些坠落的繁星尚且不过是作为先锋的诱导弹，为真正的大杀器清理场地而已。至于具体是什么大杀器……

沐晨调整了一下耳机，在滋啦啦杂乱无章的信号声中听到了张瑶与向亮在彼此通话时颇为大声的抱怨：他们通过诱导弹试探了可疑的地点，而后不出所料的发现了阻碍——隐匿着孢子与关键物资的仓库似乎被深深藏入了地下，借由石板下深邃复杂的管道系统，小心掩护着真正的机密。而毫无疑问，这冗长回复的地道中必定设置了极为凶狠毒辣的机关，能为闯入者留下一个永不可磨灭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