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们订的是神憩宾馆还得走一段路,今天出了这样的情况,就决定在南天门宾馆先住下,他们运气不错,里面还有房间。
温文山扶着纪永思,纪永思一路上都在对他吹胡子瞪眼:“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温文山淡声说:“你不用跟我客气,今晚我来照顾你。”
房间都是标间,分房的时候温文山主动要求跟纪永思一间,纪永思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却也不能明着说他想跟阮晴然一间,于是闹着让温文山跟另一个工程师换了,他死活不愿意跟温文山一间。
阮晴然回房放好东西后就拿着药过来给纪永思擦,温文山十分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药,完全无视纪永思的抗议为他擦药。
阮晴然见温文山不计前嫌为纪永思擦药,而纪永思却还在那里摆脸色给温文山看,她在心里叹气,觉得纪永思实在是太过任性。
她等温文山为纪永思擦完药回房间的时候,她轻声说:“温工,今天真的不好意思,永思就这小孩子脾气,心思却不坏,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温文山听到她这话心里有些苦涩,她虽然说纪永思脾气不好,但是却处处在维护纪永思,倒显得他十分多余。
他扭头对她说:“刚才进来的时候觉得月色很好,不如一起出去走走吗?”
阮晴然只当他是被纪永思气到了,想要出去透透气,便点了一下头。
今夜天气很好,明月如玉盘般悬在空中,银辉洒下,薄薄的光华温柔地铺开,照得四处有如仙境。
此时天色已晚,没有什么游客,四下静谧,山风袭来,再无一分暑意,十分凉爽。
温文山问阮晴然:“你知道纪永思为什么要针对我?又为什么会在登山的途中扭到脚,然后输给我吗?”
阮晴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永思一向有点孩子气,但凡有男性跟我走得近一些,他就会针锋相对,这事说到底是因我而起,我向你道歉。”
“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代他道歉。”温文山看着她说:“再则就算他对我有所针对,我也能理解,毕竟我确实对你存了某些心思,他对我发作并不算错。”
阮晴然有些意外,朝他看了过来,温文山的表情十分认真:“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在研究所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特别,跟其他女孩子不同,我很喜欢。”
阮晴然略有些尴尬地说:“温工,你别开玩笑了……”
泰山的风月
“我没开玩笑。”温文山的眸光比平时要深了些:“我知道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甚至还有些讨厌,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努力守着自己的线,不想给你造成困扰。”
“但是我发现,这事做起来难度有点大,因为我很难控制得住自己朝你靠近的心思,却又怕自己跟你走得近了反而让你反感,这个尺度我最近拿捏得很累。”
“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这一次登泰山的活动是我知道你们会来,所以临时组织的,在登山之前,我也做好各种准备,如果不能遇到你,那便是我们无缘,回去之后,我会更加小心地隐藏自己的心思。”
“但是我们却在中天门的时候遇到了,时间不早也不晚,刚刚好,我就觉得这应该是缘分,我应该为自己争取一回。”
“和纪永思打赌时我其实是有些嫉妒他的,嫉妒他可以在你的面前随意发着脾气,所以在路上,我激了他,他的脚就是在那个时候扭伤的。”
阮晴然听到这些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一向沉稳,不管做什么事都有着明确的计划。
这些年来纪永思为她挡掉了所有的桃花,他虽然总把喜欢她挂在嘴边,她却完全没放在心上。
此时在泰山之巅的月光之下,温文山突出其来的表白,完全打乱了她的节奏,且温文山这样的告白方式,让她连拒绝都不好拒绝。
她想了想后说:“温工,我想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我……”
“你不用着急拒绝我。”温文山打断她的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今天我和纪永思打赌的前因后果,我跟你说这些主要是自己憋的难受,你也不用把我今夜说的话放在心上,我们以前怎么相处,以后还怎么相处。”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今天已经不早了,爬一天山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就往宾馆里走,阮晴然的眸光在他的身上转了一圈,在他进去之前喊住他:“温工!”
温文山回头看她,大概意识到她要说什么,心里不自觉地有些紧张。
她走到他面前说:“很高兴你今天能对我坦诚说出这些,但是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如果以前我有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向你道歉,我希望往后我们还能是朋友。”
温文山看着站在月光下的少女,她清妍秀丽,眉眼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将他拒绝得明明白白。
他知道今夜并不是表白的好时机,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会拒绝他并没有太过意外,却终究有些难过,他挤出一抹笑:“你没有做过让我误会的事,是你太好太优秀,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人,喜欢你是我单方面的想法,你有你的选择自由,今夜这事你权当我没有说,往后工作上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他说完便回了房,阮晴然轻叹了一口气。
她之前就知道温文山和纪永思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却还是不自觉地想起当初纪永思向她表白被她拒绝时,他暴跳如雷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