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夏桃赶紧岔开话题,问:“松韵,怎么没看见你婶娘?”
先前路上,叶松韵就提及了自己的家世,她自幼没有父亲,母亲早早改嫁走了,她是被婶娘和哥哥养大的,婶娘也?是苦命人,一个女人守着公公留下?来的这间房子?,拉扯大了儿子?和侄女。
世间的幸福有时候就是简简单单的父母健在,夫妻和睦,儿女相?伴。
只是,不?幸似乎才是世间最常见的基调。
孟书婉和夏桃都品尝过?这份不?幸,所以她们才会?在格外怜惜叶松韵。
“婶娘应该是出?去做工了。”叶松韵对于婶娘经常不?在家已经习惯了。
“对了,你今天怎么没上学?”这才是夏桃想要问的,十五岁的年纪,正是上学的时候,今天也?不?是周末,叶松韵怎么会?出?现在书店?
孟书婉眼眸微抬,收回了手,沾染了红花油的手指,红润润的像是嫩姜芽,夏桃问的问题,也?是她心中的疑惑。
叶松韵:“今天学校组织春游,我没去……”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睛盯着左侧,脸上瞬间满是心虚。
孟书婉顺着小姑娘的视线扭头,就看见了立在门口的叶清簟。
北方男人大多生得高?,只是他被病痛所累,比旁人要清瘦许多,衬衫长?裤在他身上空荡荡,若不?看他的脸,会?让人担心他下?一刻会?被一阵风吹跑。
偏偏他的长?相?又极具攻击性?,浓颜系的五官,精致俊美?,冷调瓷白的肤色呈现出?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一双浓黑的眼瞳,幽幽望来时,摄人的压迫感让人心惊肉跳。
这是一个极为矛盾的人。孟书婉和夏桃同一时间在心中下?着定论。
在他身上,你判断不?出?年龄,更无法对其生出?怜悯,哪怕你已经知道他很惨,可当你对上他的双眸时,你就会?下?意识忽略他身上的病痛,因为你清楚,这个人,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怜悯,是对他的冒犯。
“所以,你把钱拿去买书了。”叶清簟声音有些冷,让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他在生气。
叶松韵猛地站起来,低下?头,可怜巴巴说:“哥,我只是觉得天坛没啥好玩的,我都去腻了,浪费那个钱干嘛……”
“呵,”短促的冷笑从叶清簟喉间溢出?,他脸上的冷淡不?变,只是说出?来的话越发?刻薄,“钱是不?浪费了,你差点浪费没了,你是忘记被拐子?拐走是什么下?场,是觉得自己个够幸运,能逃脱,所以就无所谓了是嘛,叶松韵。”
“……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叶松韵眼泪汪汪。
这下?子?孟书婉和夏桃是听明白了,原来小姑娘是把交班费春游的钱,拿去给?哥哥买生日礼物,结果?运气不?好遇到?了人贩子?,只是这哥哥再气愤,也?有点太凶了。
孟书婉皱眉,看着冷面的男人,刚要开口帮着小姑娘说两句,结果?就听见男人更为刻薄的话。
“你不?知道错,你要真知道错,就不?会?阳奉阴违,我给?你钱,是让你跟着同班同学去春游,不?是让你拿着钱,去给?我买什么生日礼物,叶松韵,你要真想给?我买礼物,就该用自己的钱,而不?是拿着我给?你的钱在这儿充款爷!”
叶松韵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哥我错了,我只是想你好好学画画,不?想你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呜呜,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哥你别生气,呜呜呜呜。”
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小心翼翼走过?去,想要拉住他的衣袖,却被他无情躲开,一双冰冷的眼睛,看也?不?看小姑娘,这让小姑娘哭的更加伤心了。
孟书婉和夏桃是完全没想到?叶清簟会?这样嘴毒刻薄。
“你这话过?了啊,你妹怎么说也?是一片好意,想给?你一个惊喜,你不?能把旁人的错怪罪到?她头上,她怎么知道会?有人丧心病狂在新华书店抢人,她为了逃走,挨了人贩子?好几巴掌,你不?安慰她也?就罢了,还在这儿骂她,你这人长?了张嘴除了吃饭,就是喷毒是吧?”
夏桃脾气向来火爆,直接怼了过?去,实在是看不?惯叶清簟这副嘴脸。
孟书婉也?不?满叶清簟的态度,走上前,将小姑娘揽入怀中,感受着小姑娘发?颤的身体,她压着怒气对叶清簟说:“我理解你本意是在担心松韵,但?希望你能明白,受害者遭遇了不?公对待,并不?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什么,错的是那些行凶的坏人。”
她说完,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温声说:“松韵,姐姐手上全是红花油,你可以带姐姐清洗一下?吗?”
小姑娘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出?:“呜呜,好。”
这样的乖巧懂事,越发?让孟书婉心疼,忍不?住瞪了眼男人,随后拉着小姑娘走了出?去。
夏桃也?不?愿意留在这里跟叶清簟大眼瞪小眼,主要是怕自己忍不?住继续怼他,这好歹是别人家,总归是要收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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