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深人静,烛火摇曳照出一片温软之意。
虽然只用擦洗的方式洗了个舒心澡的颜月肃披着几乎干了的散发,抱着同样干净香软的女儿,眼前隔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跟用了他们爷女剩下的洗澡水也洗了个清爽的羽谯对峙。
“我先给你处理好伤口,再喝了这碗汤药。”颜月肃话说的十分倔犟。
羽谯无奈,“我的好夫人,你现在身子弱,还是早早喝了汤要上床休息的好,这点小伤我自己就能处理,再劳烦你,就有些不值当了。”
颜月肃也不说话,把睡着的孩子放到床上后,只是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倔犟的盯着他,怕那碗药凉了的羽谯只得败下阵来,伸出手脚让夫人帮忙。
脚踝上贴个膏药用布巾系紧就行,而手上的那一道伤口,却让颜月肃颤着手弄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给包扎好。
包扎好之后,颜月肃扭头便端起那一碗已经不烫了的汤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直到被羽谯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沾着的药液,他才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
“疼吗?”
“不疼,只要你们好好的,再怎么样我都甘之如饴。”羽谯将人揽在怀里,温柔的替他抹去眼泪。
“可是我苦,我好苦,嘴苦——”心也苦。
后半句颜月肃没说出来,因为羽谯吻住了他的唇,将他的话连同药的苦一同吞吃殆尽。
【作者有话说】:单身狗作者撒糖喽~
:羽谯带娃
这一吻前所未有的温柔缱绻,还没结束颜月肃就睡着了,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安然,羽谯把他抱到床上他都没醒。
此时万籁俱寂,看着床上沉睡的夫女,强烈的困意上涌,羽谯却强撑着找出了纸笔,开始在纸笔上写写画画。
洁白的宣纸中间“羽明诚”三个字写的尽显锋锐和杀气,因沾了太多墨水而飞溅的墨点,却仿佛暗示了什么一般让羽谯心中疯狂之意翻腾。
他分别在这三个字的四角八方写了字写字:背叛、欺夫灭子、坠崖、动胎气、熊追、蛇袭、早产、猎户……
然后将它们连起来,便把中间那三个字实实在在的来了个万箭穿心。
弟弟,狼子野心,也要有实力才行,你若不付出代价,我便此生不举,霜儿更不会放过你。等着吧,慢慢等……
羽谯面无表情的将宣纸烧掉,然后宽衣躺进被窝里,抱着熟睡的父女两个,很快便入眠。
然而还没等他睡多久,正迷迷糊糊的做梦呢,就突然听到了十分清晰的婴儿啼哭声,迷茫了一会儿,还道谁家孩子哭的那么大声。
坏了!我的!羽谯突然惊醒,吓得他用伤手撑起了身子,被疼得呲牙咧嘴,还得去哄孩子。
伸手摸尿片,发现没湿,便觉得孩子应该是饿了,恰巧此时颜月肃迷迷瞪瞪的问了他一句,“孩子是饿了吗?”
“应该是饿了。”羽谯手忙脚乱的哄着孩子,刚低头就发现颜月肃已经在扯自己胸前的衣带,动作凌乱,却没有半点清醒的样子。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颜月肃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另一手托着孩子递到颜月肃胸前给她喂奶。
喂完奶他又把人放回去,开始给孩子拍嗝——大夫在那指挥,婆子手把手教的。
然后这一夜便净是这种重复的行为了,期间他还不熟练的给换了尿布,至于为什么没让虽然依旧犯困,但那个时间也醒了的颜月肃给孩子换尿布。
羽谯有自己的考量。
首先,刚生产完的产夫身体虚着呢,本就不宜劳累,应该好好休息;其次,颜月肃跟他一样,以前也没带过孩子没换过尿布,都是今天在婆子的教导下才学了一点的新手;最后,没道理他一个健健康康身强力壮的大男人什么都不干,干看着一个身体虚弱的产夫大半夜来给孩子摸屎摸尿的。
当他再一次警觉的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利索的眯着眼爬起来摸孩子时才发现,外头已经天光大亮了,颜月肃也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还拢了拢身前敞开的衣衫,遮住正吃奶的孩子。
看到终于不用再自己给孩子喂奶之后,羽谯竟然感到了一丝解脱的意味,一头栽倒了被子里,把脸深埋在柔软的被褥上,长叹一口气。
此前他并不知道照顾孩子居然那么费心费力,需要夜间近乎不睡的关注着孩子的动向,不停的喂奶,哄睡,还要换洗尿布。
这下他可算知道那些所谓的“月子病”都是怎么来的了,他一个健健康康的正常大男人尚且受不了夜间这般操劳,那些刚生产完的产妇产夫们,却要拖着亏空的身子来这样没日没夜的照顾孩子。
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得落下点毛病来,更何况他的夫人既柔弱又早产,不行,绝对不能这样折腾他。
“咱们给孩子请两个奶娘吧。”羽谯脸捂在被子里,闷闷的说道。
“两个?这是为何?”颜月肃怜爱的摸了摸孩子尚且有些红彤彤皱巴巴的脸,有些不解。
“一个白天帮着照看,一个夜间守着,省得咱昼夜操劳,不得安生。”羽谯有些生无可恋的翻了个身,四肢大敞的看着床顶,
“你这是?”颜月肃还是有些不解,他觉得他家闺女可乖了,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哪有羽谯说的那么吓人。
羽谯猛的起身跪坐在床上,双手捧着颜月肃的脸,严肃认真与他对视,“听话宝贝儿,你相公我不会害你的,你要相信我。”
“信,信,我信还不行吗?”颜月肃被他捧成了金鱼嘴,摆头挣开了才问道:“只不过,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啊?怎么突然提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