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们两个对话的史承表示他有些无言以对,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这主仆两人都像老爷说的那样不靠谱。
史承清清嗓子对着两个装鹌鹑的人说:“是老爷让我来接二位的,老爷说按照世铭少爷的脾气,今晚肯定会来,就让我一直在这等着。”
本来被吓得头脑有些发懵的羽世铭听到这话,瞬间睁开了眼睛兴奋道:“是大哥让你来的?是大哥让你来的对吗?大哥他在哪儿呀?他怎么样了?他……”
见状,史承当机立断的打断了他,“先,那个,那个先等一等,世铭少爷您先别着急,现在太晚了,老爷交代我若是遇见了您,就赶紧带您去见他,有什么事他当面跟您说。”
“哦哦哦,好,好,带路带路,赶紧带我去见大哥!”
羽世铭那瞬间安静的模样,对于史承来说十分抓眼,他还没见过情绪收发如此自如的人呢,真厉害。
只是史承不知道的是,羽世铭这种情绪收发自如的状态,只有在面对羽谯的时候才会展现出来,大多数时候的他都只是一个情绪外露,有些颇有一点着的小炮仗模样。虽然行事真诚坦率,但经常嘴欠。
而在这短短的一段路上,兴奋的嘴巴闲不住的羽世铭又跟二莱叭叭起了鬼神故事,听着他们两个一会儿觉得这个是真的,一会儿觉得那个是假的,以及什么样的鬼魂精怪才是最可怕的言论,史承只想笑。
他行乞那么多年,什么偏僻荒凉阴暗的地方没待过,若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他早碰上了,哪还能全须全尾的半夜来给人带路。
所以能大半夜的站在这儿等羽世铭,也是因为羽谯试过,知道他真的不怕才让他来的,不然就是夜里打更的人来给他们带路了——只是这样终究还是不太方便,得等到打更的跟他们遇上才行。
史承把人带到后就直接钻进小屋休息了,因为他知道,有些事他是不用,也不能去知道和接触的。
此时的羽谯正站在院子中的那一轮明月下,身姿挺拔颀长,风神俊朗,面容带笑的看着好奇的羽世铭。
“世铭堂弟,相见不易啊。”
:忠心小堂弟
“大哥!”羽世铭在看见羽谯之后,眼睛瞬间一亮,张开手直接朝着他扑了过去。
只可惜此时羽谯的手脚还没好的彻底,平时抱抱孩子抱抱夫人倒还可以,但若要让他承受自己堂弟这个仿佛从天而降的铁秤砣,那可能就有些不大了合适了,所以羽谯也干脆不继续站在月下装气质了,直接往旁边一个横跨步,躲过了羽世铭的冲击。
被躲开,扑了个空的羽世铭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只见他转过身来垂头丧气,有些幽怨的看了羽谯一眼。
“大哥,你为什么要躲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羽谯摇着头,实在有些受不了羽世铭这副死样子,开口道:“我手脚上的伤还没好,若是真的被你扑了上来,那我们两个怕是要一起倒在地上,好似两个碰在一起的葫芦一般狼狈了。这样的话,我的伤可能得缓几天才能好了。”
听到这话,羽世铭瞬间把眼里的幽怨换成了担心,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羽谯进屋,边走边说:“大哥您跟我客气什么?身上有伤还在外面站着等我,小时候不是说好了要给我挣好多好多钱,让我早早养老吗,这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后叫我怎么能花得心安理得呢?”
刚刚心里还生出一丝感动的羽谯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这小兔崽子,还指着哥给你养老?做梦吧!回头就给你娶个老婆,生他十个八个孩子,不准请人,就让你一个人照顾,不让你累的哭爹喊娘就对不起我给你花的娶媳妇钱!
对,他也不小了,现在就请大舅哥给他物色对象,专挑家里人丁兴旺的女子!
这么一想,羽谯瞬间就舒心了,颜月肃这边刚抱着孩子出来,就看见他脸上带着的怪异表情。
怎么回事?世铭堂弟这是怎么招惹到他的?颜月肃挑眉不解。
羽谯见他出来,一把推开了羽世铭,十分嫌弃的甩甩手,才迎上前去拥着人回房,“夜风凉,当心受风。”
“我听着动静,想着是世铭堂弟来了,就出来看看,刚好孩子也醒了。”
“都是自己人,不用特意出来接他,我是怕他吵到你才在外头等着的,你还没出月子可不能着凉。”
羽世铭见大哥和哥夫关系那么好,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扰,听到大哥的那句“都是自家人”可把他感动坏了,又听见哥夫还在月子里就出门见风,只为迎接自己,心里的感动更甚了。
大哥!哥夫!你们若有吩咐,小弟我必不负嘱托!搭上我爹娘的老脸我也得给办成了!羽世铭的小胖脸上满是坚毅,让扭头瞥了他一眼的颜月肃迷糊了。
这……世铭堂弟这是怎么了?好似打了鸡血一般,谁刺激到他了?
跟着进屋的羽世铭看着他大哥熟练的把孩子放到摇床了,然后迅速把哥夫塞进被窝,披好衣服,掖实被角,又倒了杯热茶给哥夫捧着,顺便也塞给了他一杯。
这可让羽世铭受宠若惊坏了,稀罕的捧着那个粗制的茶杯看了半天。
本以为倒完茶大哥就该跟自己谈话了,所以羽世铭捧着茶杯,自己坐在桌边端端正正的等待一脸的严肃,然而……
羽谯却转身拿着一块布去摇床,弯着腰不知道在弄什么,摇床里哼哼唧唧的声音勾的他心痒痒。
羽世铭好奇的起身,缓慢的,勾着身子伸着头,一步一步挪过去,想看清自家大哥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