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请柬的手慢慢、慢慢收紧。
她已经完了。
凭什么?
凭什么罪魁祸能获得幸福?
薛知恩从医院出来。
她没有上车,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边沿,入秋的银杏变得黄,携着潮湿的凉风一吹,飘飘荡荡落下来,撒成一地金黄。
她自都长大,这么多年却没逛过。
她在路边狭小的便利店里买了一瓶啤酒,自己扫码付款让她很新鲜。
‘刺啦’一声打开罐装啤酒。
多管闲事的家伙不会让她喝的冷酒入喉,她踏着步子往前走,步伐轻快。
她很少有这么自在的时候,走起来像飞,但她的腿可飞不起来,蹦了两步她就要慢下来歇一歇。
歇完,又要走,又要看。
直到一瓶酒见底,直到天被她走黑了。
薛知恩裹紧羊绒围巾蹲在暖黄的路灯下,空酒瓶被骨骼分明的细手拎着,她头埋在膝盖里,远远看去只有一小团。
从医院开始一直跟着她的齐宿心都要窒息了。
车水马龙。
他控制不住上前。
薛知恩感觉到有人站在她身边。
她说过。
她的耳朵和记忆力很好。
她知道这是谁。
她希望对方赶紧走。
可对方从来不是个让她安心的。
“知恩,”那人温暖的大掌轻轻拍拍她的背,用她会在梦里梦见的声音说,“快起来,外面太冷了。”
薛知恩不想起来。
她当起了缩头乌龟。
齐宿却以为她睡着了,看了一圈没找到薛家的司机,只好把人先从地上捞起来。
“司机的电话多少?我让他来接你。”
毕竟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随便触碰她已是逾矩。
其实这段时间薛知恩的酒量见长了,一瓶啤酒只能让她有点晕,不会醉,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软趴趴地倒在他肩头。
齐宿没办法,把她往上托了托,去寻他的车。
他们已经好久没离得这么近了,她染着一点酒气的呼吸喷洒在耳后,本该是心跳加的酥麻。
一旦想到她大后天就要结婚了,齐宿什么旖旎心思都升不起了,心空空荡荡的,往里漏凉风。
车内。
齐宿像从前一样,帮她系好安全带,轻声问。
“还记得家在哪儿吗?”
薛知恩头歪在副驾驶,侧脸沾上鬓角的碎,还有几根吃进了嘴里,不舒服地皱皱眉。
齐宿的动作比脑子快,等他反应过来,手指已触上柔软。
女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长睫扑闪。
在外被风吹久了,他的指尖微凉,冰得人瑟缩,掌心却是温热的,她像是怕冷的猫儿,把软软的脸颊往他的大手里挤了挤,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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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宿:“……”
他持着她的小脸,浑身僵硬。
干涩的唇瓣张开,硬邦邦地又问了一遍:“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确定跟崔家的婚事后,薛知恩就从薛家搬出来了,新地址没几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