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钟问:“跟谁打电话呢?”
“晓慧。”林景彤面色如常。
季钟顿了顿,道:“顾晓慧这种人,你以后还是不要跟她交往了。”
“嗯?为什么?”
“今天在名爵,她有点过分了。”
林景彤打量着季钟的表情,“你是说阮稚的事情?”
“嗯。”
“那都是同学间闹着玩,我觉得阮稚应该不会在意的。”
季钟偏头看了她一眼,“景彤你还是太单纯了,顾晓慧表面上是在为难阮稚,其实是在利用阮稚针对林沫。今天晚上林沫都被灌成什么样了?说顾晓慧不是故意的,我真是一百个不相信。”
林景彤捋了捋头发,“晓慧就是这样的,做事情太容易冲动,不考虑后果,心不坏的。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上次林沫在班里欺负她,还剪了她头发,晓慧也不会这么讨厌她。说起来,林沫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季钟抿唇,不语。
车内静了几秒,林景彤刚想开口说什么,握在手里的手机却是嗡嗡震动了两下。
顾晓慧发来的消息,“没查到车主人!!!”
三个惊叹号,足以说明顾晓慧此刻的心情,震惊、不解、不甘、愤懑!
林沫这样的人,如果一直站在枝头也就算了,但她一朝跌落,就应该老老实实的趴在泥沼里任人践踏。凭什么还能得到权贵公子的青睐?
而且,她的运气怎么那么好?这么轻易的就跑掉了?
林景彤皱皱眉,心里却升起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想,林沫都能跟容烈攀上关系,手段岂会一般?这辆查不到车主的神秘车辆,估计大有来头,林沫背后到底还有多少靠山?
……
林沫发誓她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喝多的滋味太难受了,她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厕所,整颗胃都快吐出来了,难受的要命。口中干的难受,喝了点温水好不容易躺下,正要睡着,又被小菲叫醒。
林沫刚睁开眼,就听见小菲急急的道:“不好了,先生发病了,快起来。”
窗外圆月高悬,林沫用冷水洗了把脸,跟着小菲出来的时候,望见那一轮美轮美奂的圆月,却是狠狠的哆嗦了下。
她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拉住小菲道:“菲菲,我不太舒服,可以不去吗?”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一去凶多吉少。
小菲反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行,先生点名叫你过去。”
点名叫她过去,那就更不能去了。
但是林沫忘了这是容烈的地盘,方圆几百里都是,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
佣人们聚集在楼下,谁也不说话,只默默的做着事,气氛越发紧张起来。
林沫缩在人群最后面,也躲不过这该死的命运。
小菲将装着汤药的瓷盅塞到她手里,推着她上楼,最后止步于容烈的卧室门口。
林沫回头看她,“菲菲,你不进去吗?”
小菲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卧室里面,然后无声的退了下去。
幽长的走廊里,只剩下林沫一个人,端着汤药站在容烈的卧室门口。
紧闭的房门就在她面前,她却站着好半天没动,将耳朵贴过去想听听门里的声音,门却倏然从里打开了。
林沫吓得一抖,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表情惊惶的看着站在门里的男人。
他穿着玄色的衣袍,衣襟微敞,血色的肌肤在光影的照耀下更显可怕,他的脸上也透出不同寻常的红色,好像那双漆黑的瞳仁里也被血色浸染了。只是面色依旧冷冰冰的,眉心依旧不悦的皱着。脸还是那张臭脸,人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人。
林沫盯着他看了好久,见他没有扑过来,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托盘递过去,“你的药。”
容烈眼神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没有伸手接,而是松了门把手,转身进去了,只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来,“送进来。”
林沫不想进去,那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光线仅相当于一支蜡烛,里面空间太大,根本就是萤火之光。除了灯的周围,其余的地方都是黑漆漆一片,不大看的清楚。
这样的氛围下,明知道容烈发病了,她还往里进,简直是找死!
林沫站在门口踌躇着,“我……我就不进来了吧?你还是自己端进去喝了吧。”
黑暗中,传来男人幽幽的语调,“违抗雇主,是要付出代价的。”
又来了又来了!他就只知道拿这个威胁她吗?
林沫咬牙,以她之前的脾气,铁定是要将手里的东西直接砸进去的。可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女子能屈能伸……林沫使劲的麻痹自己,最后深吸一口气,保持微笑,抬脚走了进去。
容烈坐在床边,冷眼看着她端药过来,也只是远远的站着,好像他是个多么可怕的鬼似的,“药放在哪儿?”
容烈收回视线,“过来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