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杨氏却轻蔑地冷笑一声,“看看你那副柔弱无力的样子,只怕连家务琐事都难以应对,还敢侈谈赚钱?”
“你出身官宦世家,又是新入门的媳妇,本来呢,我这个当大嫂的,不应在这时候对你提出这些要求。常言道,丑话说在前头,我也不怕开罪你,干脆就直言不讳了。”
她轻拈着指间,逐一数着,“谈及盈利之道暂且放下不提,但看看咱们家的现状,你也亲眼所见。日复一日,要浆洗衣物、砍伐薪木、烹煮膳食,田地里也有诸多劳作。二弟需勤于学业,你大哥在县中辛勤劳作,我并未寄望于他们。母亲年事已高,理应安享晚年,我家两个孩童尚幼,唯有雯茵时常助我一臂之力。”
“你既已踏入家门,作为同宗儿媳,是否也该分担一些家事呢?”
白玉京蹙紧了眉头,“大嫂……”
杨氏不容分说地打断他,“二弟,我深知你想表达何意。二弟妹确实与众不同,她尊贵,但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让我这个长嫂去服侍一个妯娌。这道理总该明白吧?”
这番话确实言之成理,姜怀虞无言以对。
然而,她确实对这些家务一窍不通……
姜怀虞沉思片刻,轻抬衣袖,在袖中了许久,终于掏出一方绣有荷花图案的精致手帕。
“大嫂看看,这方手帕如何?”她温柔地递了过去。
“你这是何意?”
杨氏有些茫然地接过手帕,这手帕质地细腻,图案精致,难道她打算以此来取悦自己?
想到此处,杨氏的内心不禁泛起一丝得意之情。
眼前这位看似柔弱、娇滴滴的妯娌,实则颇具识大体之资。杨氏暗自思忖,既然她如此识相,自己不妨卖她一个面子,让她在白家先行适应几日,其余事宜日后慢慢商讨。
正当她要将那方帕子收入怀中,忽听姜怀虞轻声细语:“这是我婚前亲手绣制的,大嫂觉得,这帕子是否有望在市场上换得几文铜板?”
杨氏未曾料到,这方绣工精细的帕子,竟出自姜怀虞之手?
她有些尴尬地将帕子归还,微笑点头,诚恳地说:“这等精湛的绣艺,自然能卖得出好价钱,只怕价格不菲呢。”
姜怀虞轻轻一笑,温言道:“大嫂,家中琐事,我确实难以胜任,若大嫂不介意,今后我愿以绣帕之技,助一臂之力,贴补家用。”
依靠手工技艺谋生,虽非长久之计,但在目前囊中羞涩的情况下,这也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待积攒了一定的资本,再图其他商机。
杨氏心中反复权衡,若是如此,她也不算吃亏,于是欣然允诺。
“好,你有此等技艺,我自然无可挑剔。”
姜怀虞将手中的丝帕再次递向她,温言道:“大嫂,若你不见怪,不妨收下这份心意。届时,还请你引领我至市集,以寻觅交易之所。”
杨氏的唇角几欲抑制不住上扬的喜悦,她早已倾心于这块丝帕,内心渴望将其据为己有,但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身旁的白戚氏。
“二弟妹,你的盛情我心怀感激,但这帕子精美绝伦,我如何敢擅用?不如,你转赠给母亲如何?”
闻听此言,白戚氏轻蔑地冷笑一声,“区区一块帕子,谁会在乎!我可是不要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杨氏喜形于色地接过帕子,上面的荷花绣工精细,宛如真花一般栩栩如生,她只觉得越观赏越觉得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