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算很大,但是布置很温馨,东西也整洁。孟知语便点点头:“满意的。”
她坐下来,听见老板娘问:“哎,好嘞。倘若姑娘饿了,便下来叫我一声,我给你送吃的上来。哦,对了,姑娘要住多久?”
住多久这个问题,孟知语还未想过。她垂眸,思索片刻后道:“半月。”
老板娘名唤十娘,从小在三渡镇长大,原是成了婚的,丈夫早两年死了,如今一个人撑着这客栈。
孟知语在房中坐了会儿,将东西安置好,包袱中全是银两,她放在被子里埋着,又觉得不大放心,还是取了出来自己背着。
她下楼的时候,十娘正在打着算盘算账。
十娘道:“姑娘可是饿了?”
孟知语摇头:“不,我想出去走走。”她抓着包袱带子,有些紧张。
十娘低着头,只说:“好,那姑娘早去早回。我们三渡镇虽然小,但是该有的都有嘞。”她说这话时,语气都是自豪。
她不知十娘话中真假,她不曾出过京,对于别处的听闻,也唯有一个江安。她虽不知三渡镇是否真的很好,但是十娘说话的语气叫她欢喜。
她点头,背着包袱往门外走。走出一段距离,才发觉忘记了问问十娘怎么走。
她有些许懊恼,街边有小孩子在玩闹,她看着他们,心中安宁下来。算了,便沿着这街往下走吧。
十娘说得不错,三渡镇虽小,但是吃的喝的玩的,一应俱全。
她沿着街往前走,瞧见有人卖冰糖葫芦,便买了一根。她这两年没怎么吃过冰糖葫芦,咬开糖衣的第一口,山楂微酸,伴着甜蜜的糖,一并被舌尖摄取。熟悉的记忆瞬间回到眼前,她对冰糖葫芦的味道记忆深刻,连同对于陈祝山的记忆。
她睁开眼到现在,终于想起陈祝山来。
也不知得知了她的死讯之后,三哥会有何种反应。
她摇头,又咬下一颗糖葫芦。
想来应当是悲伤的,不过也无事,他最想得到的,终究握在手里,也会伤心太久的。他有那么多的事要做,怀念她,也不过是其中一桩,占用片刻时间。
她拿着糖葫芦继续往前走,又看见卖风车的。风吹过来,风车便转动起来。
“多少钱一个?”
她拿着风车,继续往前走。三渡镇的街不长,走到头也是有些气喘。她停了脚步,面前是一个路口。她犹豫片刻,选择了左边的路口。
从左边路口拐进的街道,和先前那一条有些不同。那一条街上很多小贩和小吃,这一条街上都是些商铺,有卖衣裳的,卖摆设的,还有卖古董的。
江恒给她准备的包袱里,衣裳只有两件,她略沉吟后走进了衣裳铺子。这里的衣裳不似陈祝山给她准备的,也不似她从前在冷宫穿的那些,她随意挑了两件,便离开。
刚走出店门,便见I眼前飞过来一个黑影。她及时闪躲,侧身避开。
那黑影落在她身侧的地上,是一个壶,顷刻间四分五裂,碎片还落在她鞋尖前头。
倘若她避之不及,那此刻大概脑袋要开花。
孟知语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壶飞过来的地方,正是对面的古董店。街道不算宽,从她站的角度,能看见一个年轻力壮的年轻男人正揪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衣领。
年轻男人说:“还骗小爷不?”
中年男人连连求饶:“不敢不敢,大爷厉害,饶了小的吧。”
孟知语忍俊不禁,其实在这种惊魂时刻之后,她不应当笑,可是她真的觉得欣喜。
在她过往十八年的人生里,她还不曾有过这种机会。即便是市井闹剧,她也没有机会见识。
如今有了这机会,她自然是欣喜万分。
已经有些累了,孟知语转身往回走。回到客栈的时候,十娘还在忙活着。
孟知语道:“劳烦,我想吃鱼香茄子和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