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希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周一于是笑眯眯看着宁希,说:“咱俩断袖吧?”
宁希的决定
问完周一就想抽自己的嘴了,这问句只是他内心的一个想法,甚至他现在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宁希。
所以,当看到宁希那张泰山压于顶都岿然不动的冰山脸愕然间出现了裂缝的时候,周一反省,自己嘴贱的毛病啥时候才能改掉。
“我发骚了,你别当真。”于是也不管宁希再做什么表情,周一自顾自地闭眼睡觉了。
有病的人睡得快,更何况平常周一就比常人更快入睡。
因此,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宁希便听到了浅浅的鼾声,然后,他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兀自发呆。
时间倒回到当天下午。
小童煎好了药端过来的时候,周一才入睡不久。
宁希是被皇上勒令守在周一身边护他周全的,皇上有言,若周一再有个三长两短,他定然不会饶了任何相关人士的。
这是宁希守着周一的直接原因,也是宫里最好的御医宫啸亲自来此为之看病的原因。
只是,宁希不得不承认,他几乎是非常愉快地接受了皇帝这个恼人的谕令的。原因是什么,他自己本身也不清楚。就好像他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在周一犯二的时候直觉自己应该默默聆听,也好像他不清楚为什么看到周一的时候,他会不由自主地想笑。是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对任何人都能冷静自若的他,每每遇到周一都险些破功。
许就是因为不知其中原因,才更想留下来一探究竟罢。
宁希其实就是抱着这样一种探究的心态,留下来照顾周一的。
小童说药凉了就不能喝了,中药要热着喝才行。
宁希也知道这个道理,便叫周一起床。可床上人却死睡如猪的样子,怎么都叫不起来。
无法,只好强行将人扶起,宁希接过药碗要喂周一喝下,可周一似乎是闻到了药味,更加抗拒,皱眉皱鼻子皱脸,药碗离他还有一尺多的时候,他就开始胡乱挥手。
这一挥手不要紧,竟是又扯到了伤口,鲜红的血液便就此流了出来。
原本宁希是想若不愿喝药便不喝了吧,可这会儿又出了血,便是为了止血也要喝药。
宁希从没想过自己的好友何欢会是这么一个爱动的人,然而转念想到现在这幅身体里似乎是另一个名叫周一的人的灵魂,便又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十分自然,没半点别扭的感觉。
药碗被打洒了,药洒了一半。好在周一盖着被子,否则定要被这药烫伤了。
差小童再去煎碗药来,宁希留下来查看周一的伤口。
好在伤口裂的不深,不甚严重。知道这一点的宁希不由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又惊觉自己对周一的关心是否过多。
碧云收拾了一床狼藉,便退下了。
宁希看着周一好容易熟睡的面孔,不由摇了摇头,怎么就是不让人省心呢?或者,他该问,怎么他就是无法对周一放下心来呢?
无论是哪个问题,他都找不到答案。
这样的感觉有些像当初担心薛雨烟高烧不醒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守在床边,不同的是,那时候何欢也守在床边。他们两人一起守着薛雨烟,生怕她会一直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其实发烧并不是什么大病,可两个人就是心惊胆战得连觉都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