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她说,他拥抱她,至少五分钟。”
袁宇说:“事情还没有搞清楚,等你回去了再当面问他好了。”
“不用了。”我答他。
袁宇还想说些什么,电梯门已经开了,我走出去,伸出一只手阻止他的跨步。
“谢谢。”我又一次重复,“我自己回房间就好。”
他按着电梯门看我:“常欢,这不是什么坏事,相信我。”
我点头。
他顿了顿,看着我道:“那么,早上见?”
我又点头,只是一言不发。
他无奈地放开手,电梯门缓缓合上,红色的数字键开始跳动,我转过身,慢慢走回房间。
常欢,这不是什么坏事。
我对自己说:至少你知道他是平安的。刚才你还发誓你愿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取一个他平安的消息,看,老天多么眷顾你,你几乎是立刻得到了那个消息,然后,如你所愿地,失去一切。
那声音真正讥讽尖锐,刀一样剜过我的心脏,我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我摸到床边坐下,疼痛令我呼吸困难,无法再移动丝毫。
有音乐声响起来,持续了一会儿才停歇,我木然坐着,直到它周而复始了数遍。
我突然意识到,那是我的手机铃声。
我机械地低下头,看着那闪着蓝光的屏幕。
那个曾让我心跳加速求之不得的名字,突然成了一个可怕的咒语,让我双手发抖。
铃声在我的颤抖中停止,电话接通了,我却不敢将它放到耳边,身体不自觉地退到角落里,双眼紧闭连看着那发亮屏幕的勇气都没有。
但是这房间太安静了,被留在床边的手机里仍旧清晰传出那个熟悉的声音。
是严子非,他在叫我:“常欢,常欢。”
这真是这世上最短最有效的魔咒,单单是这两个字我的眼泪便夺眶而出,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身体因为紧绷而疼痛,严子非等不到我的回答,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
我听到他的叹息声。
他说:“我知道你在听。”
他又说:“对不起。”
我咬住自己的手背,怕自己发出可怕的声音。
严子非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对不起现在才给你打电话,我没有上飞机,我在机场遇到一个故人。”
我伸出手,抓起电话,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我开口,每个字都在发抖。
“你说会来的。”
他轻轻叫了声:“常欢。”这样简单的两个字都像在叹息。
我重复:“你说过你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