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胡秋月就起来了。
她先去煮猪食喂饱猪鸡,再来做饭。
她见时间还早,想让两小只多睡一下,进出轻轻悄悄的,尽量不弄出声音。
白竹在白家起早惯了,嫁过来后,虽然没有在白家起得早,但比宴宴起得早多了。
去看小辣椒的笑话
他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忙爬起来给胡秋月帮忙。
胡秋月见他早早起来,虽然喜欢他的勤快,却也心疼他。
她嗔道:“起那么早干嘛,不会多睡一会吗?”
白竹摇头道:“娘,我来做饭。”
“不用你,既然起来了,把肉捞起来装好,等一下吃过饭就走。”
这些都是做熟了的,白竹答应一声,去井边洗了手脸,衣袖挽得高高的,过来捞肉。
卤肉浸泡了一夜,味道进去了,颜色也很好看,油汪汪,红彤彤的,散发着香气,真正是色香味俱全,让人见了咽口水。
他拿了砧板菜刀,把肉捞出来,太大块的改刀切小块,猪脚干脆顺着屠夫剁开的地方切断成小块。
他手脚麻利,切好后,把猪脚装了两桶,猪头肉装了两桶,剩下的用干净的蒸笼布包了装了半竹篓,打算让宴宴背。
肉装好了,他拿了一个竹篓,跑到院外摘了满满一箩大叶子。
今天肉多,大叶子也要得多,多准备点免得不够用。
他把竹篓背进灶屋,把泥罐里的开水倒了半盆出来,一张张的烫洗着大叶子。
胡秋月站在灶台前烙饼,见他不要人教,跑进跑出的,一样样活计干得井井有条,心里熨帖:鸣曦娶这个小哥儿,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当时自己舍不得钱,心里还暗骂了他好几次。想不到白竹这样勤快,这样能干,那五两银子花得一点都不冤!
大叶子快烫完了,宴宴才顶着一头乱发起来了。
他站在灶屋门口,揉着眼睛道:“小哥,你都弄好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白竹眉眼弯弯地望着他,柔声道:“你多拿一些麻线过来,去洗脸吃饭了。”
宴宴答应了,拿了一大把理好的麻线和烫好的大叶子放在一起。
胡秋月见白竹疼宴宴,丝毫没有因为宴宴睡懒觉,自己早起干了一早上活不高兴,心里觉得白竹懂事得让人心疼。
三人吃了几个饼子,喝了一碗米汤,挑着担子准备出发。
蛋黄这时冲过来了,咬着白竹的裤脚,两只前爪死死抱着他的小腿,口中“呜呜咽咽”叫着要跟他们一起去。
胡秋月一边来扯蛋黄,一边好笑:“你总是惯着它,去哪里都带着它,现在好了,扒在你身上不下去了。”
今天肉多,会很忙,白竹本也没打算带蛋黄去,这时见它死死扒着自己,有点心软了。
他放下担子,抱起蛋黄,好言好语地商量着道:“蛋黄,听话!今天我们很忙,不能带你去。你在家自己玩球。”
说着,进灶屋拿了一根大骨头和几个碎骨头放在院子里,又把麻线球丢远。
蛋黄见了大骨头就要流口水,见了麻线球习惯性的就要去追,一时手忙脚乱不知道先做什么好。
最终,宴宴的小狗像宴宴,对大骨头的渴望占了上风,不去追球,也不来追白竹,冲上去叼住大骨头咬得“咯嘣咯嘣”响,发现咬不动,放下大骨头,又去咬碎骨头。
白竹趁机挑起木桶跑到院外,宴宴赶快拉上门锁了。
蛋黄这才发现中计,叼着骨头跑过来,双爪搭在门上,一边使劲挠门,一边愤怒的汪汪大叫。
白竹把蛋黄关在家里,虽然心中不忍,但是没有办法,好在那根大骨头够它啃一天的。
今天去赶集的人多,村人们有去买东西的,有去卖东西的,趁早上凉快,背着背篓三三两两的往镇上赶去,路上遇见了就结伴同行,没有遇见的熟人的,一个人走路也正常。
他们没看见,或者说看见了也不在意,这群赶集的人中就有二婶刘杏花。
刘杏花背着竹篓,和村人结伴往镇上走,说说笑笑的,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不对,还是有不同的,她往日赶集总带着两个儿子,今天却是一个人,连两个心肝肉都没带。
不过小孩子走得慢,有时候买的东西不多,想快去快回,不带孩子也正常,并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不对,还是有人觉得不对劲,那就是张红玉。
昨天她娘拉着她上山捡菌子,说是今天去集上卖。
好多天不下雨了,哪里捡得到菌子啊,她们娘两个跑了大半天才捡了半箩菌子,品相又不好,只怕卖都卖不掉,哪里值得跑一趟镇上?
但是娘吃过早饭背起竹篓就走了,连两个宝贝弟弟都不带,只叮嘱她在家带好弟弟,不要乱跑。
张红玉最喜欢看热闹,哪里有个风吹草动总是少不了她,早就练出了一颗八卦之心和敏锐的嗅觉。
今天她那颗八卦之心疯狂蹦跶,敏锐的预感到有事发生。
她一颗心“砰砰”直跳,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浑身的血液沸腾,在家坐不住,想跟着去镇上看热闹又怕被她娘打。
她焦躁不安的在院子里走了几圈,让两个弟弟玩尿泥,自己打开院门伸出一颗硕大无朋的脑袋,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
所以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不枉费她的一番鬼鬼祟祟,她突然看见李立维从后山上下来了。
李立维虽然年纪不大,个子却不矮,背着竹篓快步走着,早晨的淡淡阳光照在他身上,浑身上下沐浴着柔和的金光,看上去整个人都像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