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推算,像他这种精瘦的身形,自然能够扛得辣……森警咋说?他有没有要求打电话?”这才是关键。
“当然,要求了。他一直嚷嚷,自己有后台,只要一个电话,可以让派出所翻天……我们晓得他想求援免灾,没有给他手机。为了安全起见。嘿嘿!森警说,今天录完材料,就送他上山。”
上山,俗称收监的意思。
“干得好!想起他当初的嚣张劲儿,就来气!这猴子,热也热闹过了,璀也璀璨过了,接下来就别蹦跶,该安安分分地安静寂寞啦。让他自食恶果吧!干爹走喽。”李林熙说着,起身拿起手包,就往外走,“记得,去看小晴,吃屎趁热……等我回来要请客喝酒噢!干儿子。”
“嗯叻!”李汉闵应着,敢不送到大门口!
所有的事情都办妥帖了。
李林熙接上香喷喷、喜洋洋的何芳,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往省城开去。好不容易,可以舒舒服服地休整二天了。
“你爸妈会不会嫌我长得丑,又是乡里娃,把我轰出来哦。”路上,李林熙跟何芳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可能发生的状况。
“去去去!我看中的人,就算是狗屎,他们也得端上桌。这次是正式出场,不是假扮演戏噢。”何芳笑嘻嘻。
“啊!又来真的……他们都是干嘛的?会不会刁?”李林熙低头看了看自己,如果说长得像狗屎,气味也不太像。
“他们啊?工薪阶级呗……他们很随和的。我从小就在一个温馨的家庭里成长,被父母捧在手心,不会为难你的啦!”
“这样啊?!那为什么临时抱佛脚,要急着招驸马?”
“哪有!?应该是马脚才对。你那天晚上,如果不背我,我才不会要你呢!本公主又不愁嫁,爸爸妈妈对我比自己命还看重。”
有道理。
难怪人们说,这个世界没有我们想象的美好,每个孩子都免不了遇见世界丑恶的一面,而父母亲就是这条道路上的守护者,让孩子的童真得到最大的保留,恨不得,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送给他们。
李林熙把车开得不快不慢,没到两个小时,就已到了省城,行驶在劳动南路上。
“要不要换我来开,老公。”何芳体贴地说。
“不用。我熟。见岳父老子心切呢。”他说。
一路的红灯,堵得很厉害。
惟楚有才。省会的名字很有文采,南洲。
南方有嘉木,一听就知道,这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李林熙之前就读的军校,就在南洲,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国防大学。所以,他对南洲的历史和布局,还是非常熟悉的。
无论古今,南洲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历经杀伐,历尽征战,还有旧军阀的火烧,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历史名城,并没有被焚毁,风采依旧。
在李林熙的印象中,南洲一直像是邻家的小家碧玉,古朴又淳厚。它并不像承阳,得天独厚,在抗战时期,经济总量曾经排名全国第二。近几年,南洲依托交通优势,和政策优势,城市面积,人口,鸡滴屁,才排到全省第一。高楼大厦、虹桥飞架,车如流水马如龙,有名副其实的省城范儿,不愧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他知道,自己这是地方主义,缺乏全局思想。
但是,他确实更爱承阳。
南洲一共有七个区,何芳的家在高新区。这是改革开放、政策倾斜的产物。既高又新,名不虚传。所有的楼房、道路、城市基础设施,都是新的。养崽要养芙蓉区,养女要养高新区,可见,此地的繁华程度。
李林熙在友谊商店停车,拉何芳进去买礼物。“真的,我们家什么都有,不用买的。何况,你可能还会接到很多红包,这是新女婿上门的规矩咧……”她说着,面对郎君,有些脸红耳赤了。
“哦!新郎上门,总不能空手。这是礼数。”不管以后怎么样,礼数体现着一个中国人的修养。
这个“不管”,他没说出来。
大大小小的,一共花了小四千。李林熙心里踏实了。
重新上路,李林熙在五一路等红绿灯的时候,心里猛一激灵。
他在前方看到了熟悉的甲壳虫。为了证实是不是车型相同、车主不一定是同一个人,他又特意移车看了一下。李林熙看到,那是承阳的车牌,一个一,三个六。
这冤家!也在左转弯道上。不过,自己运气还算好,中间隔着五台车。
绿灯亮起的时候,李林熙临时变道,走了直行道。他看见一个时尚的墨镜女郎,驾着甲壳虫优雅地往省儿童医院的方向而去。
之所以说养崽要养芙蓉区,是因为芙蓉区集中了全省最好的中学和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