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钱多多竟欺身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吻上来的力道太大,他猝不及防地哼了一声,唇上一痛,不自觉就张开了,她灵巧的舌尖转眼与他的纠缠在一起,巨大快感让他大脑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都飞到九霄云外,她的津液里还有酒香,瞬间连他也醺然若醉,整个世界突然间眩光一片。
双手控制不住地拥住她,她身体滚烫柔软,自己的手指不听指挥,怎样都没法从她身上移开。
咬牙闭着眼睛问她最后一句话,“钱多多,你知道我是谁吗?”
被这样锲而不舍的提问烦扰,她终于慢慢睁开原本迷离的眼睛,眼前就是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呼吸灼热,年青的皮肤在微光中好像是上好的瓷器,绵密的细汗浮在一层薄薄红晕上。
是谁?这个吻带来的快感太强烈了,以至于她睁开眼后第一个念头是捧住他的脸让两个人能够贴得更紧,吻得更深一点。
可是唇上已经红肿,一旦停下吸吮的动作疼痛就变得清晰,这痛感让她理智复苏,看清了,她吸着气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是你——”
怎么是他?不,不可能!
无限惊恐之下她努力往后仰头,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分开来,隔开一点距离,终于看清现在的状况。
一声尖叫,钱多多猛地抽回手后退,她动作太大,许飞一把没拉住,砰地一声,就听见她的后脑结结实实敲在副驾驶座的车门上,剧痛立时让钱多多双目赤红,抱头狼狈到极点。
“你怎么样?”
“你别碰我!”抱着头等待那阵剧痛过去,钱多多头一低居然看到自己的衬衫领口大敞,内衣蕾丝都清晰可见,再也顾不上头,她手忙脚乱掩住领口,再看他眼神就狂怒了,“姓许的,我要告你强暴!”
这句话——应该他来说吧?欲望退却,许飞想解释,但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强奸犯,火气也上来了,他眼神一冷,“钱多多,你喝醉了。”
“所以你就把我带到你车上,对我,对我——”说不下去了,钱多多羞愤难当,眼角扫过他仪表台上显示的时间,11点59,不是吧?这漫长的一天居然还没有过完?她真是受够了!
伸手就去推车门,如果可以的话,给她一把女巫扫帚,她想玩瞬间消失。
“我是想送你回家,问你地址你又不回答,钱多多,你干什么!”抓住已经半个身子探在外面的她,许飞也忍不住声音大起来。
“我自己回家,用不着你送。”冷风一吹又开始晕了,但是钱多多铁了心要离开这个让她无地自容的男人,拉扯间动作很猛。
她的大衣原本只是披在身上的,扯动间突然离她而去,没办法保持好平衡,伴着一声惊叫,钱多多最后以一个凄惨的倒地姿势结束了她人生中最失败的一天。
耳边有车门合上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停在她身前,地上的影子慢慢缩短,四下太安静了,他蹲在她身前,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走开。”她不抬头,声音很低。
夜深人静,她看起来恨他入骨,他没有对付一个半醉女人的经验,或许走开比较好。
脑子里这么想着,可是静夜里有声音,是他自己的,低得可以,但是很柔软,甚至带了点哄劝,“我送你回家。”
“走开!”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句子,隐约有唔咽声,但就是不抬头。
“你家住哪里?”他锲而不舍。
他上次展露这么好耐心还只有十岁,邻家妹妹在他家门前迷路哭泣,三岁的小孩,离家五百米外就是天涯海角,他牵她的手送她回家,一路走一路哄,手心里被擦得都是眼泪鼻涕。
“我让你走开。”她也锲而不舍,为什么这个男人还不消失?她讨厌他,不,她恨他。
眼眶刺痛,老天,她真的不想在这该死的男人面前流眼泪,咬着舌尖让自己的眼泪缩回去,她与自己无比糟糕的情绪对抗得异常辛苦。
“好吧,我打电话给人事部经理。”他摸手机。
什么?今天她出丑出得还不够吗?难道他要弄得整个公司尽人皆知?震惊了,钱多多猛抬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这条小路上的路灯间隔距离很大,灯光也很黯淡,她的眼睛在这样的光线下竟然晶亮一片,仔细看却全是泪水,汪汪地凝结在眼眶边。
她醉了,心里提醒自己,有些人醉了以后会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钱多多。
刚才她在街上嚎啕,哭着拉住他的衣领,在车厢里强吻他,然后又大发雷霆。
她醉了,所以无论是哭是笑,一切都不能当真。
但是心好软,想抱她安慰她,还想继续刚才那个吻——
完了,他根本没喝多少,却被一个醉鬼感染。。。。。。
“不许打,我自己回家。”她终于开口,努力站起来,虽然腿软,但是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这个男人面前。
旁边住宅区有车转出来,亮着顶灯,速度很慢,钱多多伸手就招,动作太大了,差点扑到路当中去。
眼明手快地拉住她,但是她反手回拨,拉开出租车门的时候头也不回。
司机满脸孤疑地后视镜中不断打量她,钱多多报完地址之后掩面呻吟,别看了,她钱多多今天颜面扫地,再也没脸见人了。
周六,依依每天的生活习惯都是醒来已经接近十点,起床到楼下吃早午餐,张阿姨在家里很多年了,但是看到她称呼仍旧是太太前太太后,弄得依依有时候觉得自己在演老式粤片,还是翻来覆去重播个不停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