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边,一下一下地给鸣鸣擦拭着身体。
陆晨川来的时候,我正把一个篮球钥匙扣放在鸣鸣的手边。
我知道鸣鸣喜欢打篮球,可是他的身体不允许。
现在,他终于可以自由了。
陆晨川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我,我没想到。。。。。。”
“我以为,他只是普通的慢性病,可以等。。。。。。”
他的眼神闪烁,不敢看我,也不敢看鸣鸣。
我向他做出嘘的手势,“不要说话,我儿子喜欢安静。”
陆晨川恼了。
“当年我们也打算要个孩子,可是你却这样对我!凭什么现在他出事了我要救他?”
就在这时,几个护士从病房经过。
“那个说很急需要熊猫血的阿姨其实只是低血糖,根本不需要输血。。。。。。”一个护士压低声音说。
“可怜那个小男孩,就这样死了。。。。。。”另一个护士叹了口气。
“唉,这年头有钱就可以买别人命,快别说了,赶紧做事。”
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了进来。
陆晨川的脸色苍白如纸。
我仿佛没听到一样,内心没有任何波澜。
平静地陆晨川一眼。
“你不觉得鸣鸣的眉毛跟你长得很像吗?”我淡淡地说,“他跟你一样不爱吃胡萝卜,他也跟你一样喜欢篮球。”
陆晨川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
“你。。。。。。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冷笑。
“你区区一个商界大佬,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去查查不就知道了,何必问我呢?”
陆晨川摇了摇头,“不可能,清梨的私家侦探说了鸣鸣不是我的孩子,这不可能。。。。。。”
11。
陆晨魂不守舍地走了,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有任何感觉,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我把鸣鸣葬在了老家的山腰上,那里常年盛开着蒲公英,他肯定会喜欢的。
那六十万,我全部捐给了希望小学,鸣鸣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去上学。
我搬回了奶奶的老房子。
白天帮奶奶干点农活,晚上就坐在院子里,看着月亮,等着天亮。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半个月后,陆晨川找到了我。
他“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哭得声音颤抖。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走吧。”
“我不确定我会对你做什么。”
他猩红着眼看着我。
“对不起,竹心,我跟鸣鸣的主治医生拿了血液样本做亲子鉴定,鸣鸣确实是我的儿子,我不知道当年我妈背着我找你,我都查出来了。”
“是她把你逼走,害得你差点骨肉分离,我把她在公司的权力都架空了,送她进了精神病院,我帮你和鸣鸣报仇了。”
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
“何清梨故意收买侦探瞒着我,我跟她已经分开了,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我直接打断了他。
“是你害死鸣鸣的,当初我解释了很多遍,你但凡听进去一点,鸣鸣也不会白白死去!”
我狠下心继续道。
“鸣鸣早就认出你了,他送给你的奖牌,是他最后一次跑步赢得的奖牌,此后他再也没跑过步,你知道一个心脏病人需要耗尽多大力气去跑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