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身份在跳河之前是那元儿姑娘的丫头,听说是跟着元儿一起到仪国来的。
“本王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那男子又自顾地说着,“以前元儿总是不太爱吱声儿,甚至都没有听到过她叫你。”他扎扎嘴,“啧啧!真是可惜!看你最多也就十五六的年岁,就得跟着你们主子一起去陪葬了。不过……”
他缓了缓口,又往赵敏的脖颈处看去,再道:
“不过也不一定。本王那个哥哥很有可能会大发慈悲的放你一马。”
赵敏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不过好像他对她身上的那个烙印很感兴趣。
“唉!”那王爷忽就一声长叹,然后拾起地上的酒坛再往嘴里灌了一口,就不再跟她说话。
两个人又恢复之前的样子,就静静地在地上坐着,谁也不理谁。
也不知道这样子又过了多久,赵敏的头都已经困得开始往膝盖上嗑时,忽听得门外头好像有人踩着积雪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传来。
那步子落地很重,不像是小心翼翼走路的宫女和太监。
皇上驾到
应该是个男人,还是年轻的男人。
她心中一凛,这里是皇宫,能在这深夜时分自由行走的,除了她身边坐着的这个王爷,还会有谁?
咣啷!
门开了!
外头夹着雪花的寒风呼啸而入,一下子就吹灭了灵案上亮着的两盏白烛。
她回过头去,但见得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子正一脚迈入这灵堂的门槛。
那人与坐在自己身边的王爷从神态上看是有些像的,刀屑的眉下都有着一双慵懒又任性的眼。
只不过那王爷的眼里除了上述那两样之外再看不到别的,而后进来这人的眼里,却有着一种不容人忽视的精光不时地闪出。
她不敢看,那目光就像是有魔力一样,怕再多看一眼就会不自觉地深陷进去。
他的发被一顶金顶高高地束起,淡青色的锦袍外头罩着一篷明黄色的披风,上面沾了一层雪花,再配上他此时此刻的表情,隐隐地透出了一股子凉薄。
她猜得出这人的身份了,虽是第一次见,但她还不至于笨到看见了那样的明黄色还不明白是什么人来了。
于是直起身,再转过来,冲着那个进来的人跪好,却没开口说话。
进来的人也不看她,只是冲着那个并不搭理自己仍顾着喝酒消愁的王爷开了口,他道:
“墨儿,你要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
那声音很好听,就算是带了微微的怒意,听起来却还是很舒服。
赵敏觉得,这个皇帝一定是很疼爱自己的弟弟。
哪怕是在面对弟弟的所做所为十分生气的情况下,仍是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去发火。
她还不知道死去的元儿跟这兄弟俩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但凭着那王爷跟自己一起守了三天三夜的灵,这里面的缘由不用说,也能知晓个大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