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走下了望海楼,和家里打了个招呼,便又要出门去了。
此刻已经夜静更深,已经从秦泽那得知了圣旨之事的燕儿,见秦天又要出门,犹豫地问秦天皇上不是不让他去青楼了吗?
秦天极为潇洒地扔下了一句少爷这次去赌坊,便扔下了傻眼了的燕儿扬长而去。
秦天当然不是去赌坊,而是去练功了。
他来到了昨天找到的无人处,城郊一处小树林,正要摆开架势,却突然眉头一挑,叹了口气。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小树林的深处,叶妙彤走了出来,双眼亮晶晶地看向秦天道。
“我就是找的到你。”
秦天发现自己最近和女人的纠葛似乎有些多了。
这不好。
男人想成大事,必须挥刀……额不,是和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又有什么事?”秦天有些无奈地说道:“要是什么以身相许啥的就算了,我想在还不想成婚的事。”
叶妙彤忽然好奇地问道:“那你那个娃娃亲怎么办?”
秦天倒也没有防备,轻叹了口气道:“人家看不上我,都提出退婚了。”
“啊?!”叶妙彤吃惊地捂住了小嘴,“你这么厉害,她竟然看不上你,这也太没有眼光了吧,要是我……”
秦天的头上顿时浮现了几条黑线,这个叫做叶女丹的家伙,怎么茶里茶气的呢?
但是他刚想打断这个叶绿茶,叶妙彤却是轻声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亮晶晶的双眸瞬间暗淡了下去。
秦天看着一个刚才还那么光彩照人的女孩,就这个突然暗淡了下去,滚到嘴边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声音放柔了几分道。
“怎么了?”
叶妙彤忽然抬起头,看着秦天挺拔的身姿,像是找到了什么依靠一样,上前一步,扬起小脸道:“田公子,昨日你劝我,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该按自己的心意过这一生,这句话你真的认同吗?”
“你不是在敷衍我吗?”
秦天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心的。”
他没有骗叶妙彤,男女平等,或许对于这个时代而言还很遥远,但在秦天身处的时代,那已经是一个普遍的社会认知。
“可若我礼义不容,若是公理不让呢?”
叶妙彤想起了父亲的信,一颗从来坚强的心,终是流露出了几分女儿的柔软。
纵然自小习武,却仍然无法和这个世界的规则抗衡啊!
“什么是公理?”秦天却是摇了摇头道:“公理就一定是对的吗?”
“公理就是大臣一定要听君王的,女儿一定要听父亲的,妻子一定要听丈夫的啊。”
面对秦天的这个问题,叶妙彤隐约地捕捉到了些什么,可是又说不清楚,只好机械般地回答了一句:“我不知道这个道理是不是对的,可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如此的啊。”
“从来如此,便对吗?”
秦天却忽然想到了鲁迅先生的那句名言,不由得心中又多了几分敬佩。
这句话,真是贯穿所有的时代,可以给人打破一切黑暗的勇气啊!
风吹动了少年的额发。
吹动了那身干净的白衣。
吹动了少年干净的双眸。
也吹动了蒙昧少女的心房。
这一阵清风,吹走了叶妙彤心中纠结了十六年的疑惑,吹走了叶妙彤心中所有的犹豫和退缩。
她在秦天正在感慨人生的时候,突然上前一步。
踮起脚尖。
风啊,吹动那树叶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