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虞清雨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和他再聊的?必要了。
站在?庭院里,春风卷着?未歇的?凉意,迅速几卷全?身。
她听着?宋执锐说着?过去几年他的?经历遭遇,心下却一片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我离开后有病过一场,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经济条件,只能在?拥挤的?病房,一个?人签字,一个?人做手术。破产搬家其实我都没关系,但那次孤零零一个?人还要纠结着?医疗费的?时候,我好像真的?垮了。所?有的?负面情绪,突如起来地将我打败。你很好,好到我不敢轻易靠近,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再把你一同?拖下水?”
话?毕,宋执锐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表情,停顿了片刻,忽然晒然一笑,几分自嘲:“我刚刚在?想,如果我跟你说这些的?时候,你眼里但凡有一丝情意在?,我都不会再放手了。”
“但你好像除了伤怀之后,没有其他情绪了。”手上的?那束香水百合猝然落在?了地面上,被尘土沾染上污点,“清雨,是不是我们真的?错过了?”
虞清雨只是看着?安静地躺在?地面上的?鲜花,长长叹了口?气,拢紧身上的?外套,那里还留有属于谢柏彦的?淡淡冷香。
“该怎么说呢?”她其实并不想再反反复复回忆这一段故事,除了庸人自扰外,似乎没有其他用处。
“其实原因我都知?道,甚至所?有人都知?道,为我好,为大家好,这是你做出的?选择,我无从指摘。”虞清雨抬眼,眸底晶莹清透,还蕴着?几分漠然,“但是,或许,有没有可能,我不想被选择呢。”
“为什么偏偏要你兀自做出选择,一个?人走过这条路之后,再回过头告诉我那条路太黑了一个?人走不下去,然后再来问我去选择另一条路呢?”
“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
“或者?,那时候的?我,愿意呢?”
宋执锐唇瓣嗫嚅,颤抖中声音极轻,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你还愿意吗?”
像是疾驰的?溪水,他握不住,也拦不住,只能静静看着?从他身边流淌而过。
她很认真地回答:“不好意思,我已经不愿意了。”
“你上次问我对?谢柏彦是不是因为心软,我想要回答却被你打断,这次我想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不是。”
“我爱上他了。”
温婉又坚韧,确信又明晰。
扯开嘴角,一点笑意弥漫,虞清雨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没有对?谢柏彦当面说过爱。
她好像总是吝啬与对?身边的?人说那个?字,明明所?有行动已经证明所?有,却拗着?劲从没有说过一句。
宋执锐默然垂下眼,定定望着?被泥土沾染的?洁白?花瓣,苍凉开口?:“清雨,你说你喜欢香水百合,我从搬离别墅的?时候自己?便种下了一株。”
“我想等到它开了,我就去找你。”眼眶湿润,一点泪痕很快闪过,落在?花瓣中,很快消失,“可是我好像太晚了,它的?花期到了,我们的?花期已经结束了。”
风似乎越来越凉了,吹散酒意,带着?很多清明重回。
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虞清雨耸了耸肩,呼出一口?气:“或许我们从来都没有什么花期吧。”
“我们不是在?那个?雨夜分开的?,或者?在?更?早之前你单方面断绝关系逃离一切的?时候,又或者?在?暧昧滋生,而我们都不愿意开口?的?时候。”
那个?雨夜是她设定的?最后一次机会,可惜也就停在?那个?雨夜了。
这大概也是她最后一次回忆那段故事:“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足以让我放下过去十几年的?情意。”
执念不是一朝一夕放下的?,她也曾经焦虑过,踌躇过,甚至自我怀疑过,但又在?彼此刻意的?维持的?暧昧中自我修复,循环往复。
青梅竹马的?暧昧,但也就只是停在?暧昧了。
或者?他们都没有什么错,只是彼此太骄傲,都不愿轻易低下头。
可后来,也有人教会她,低头不是不骄傲,只是太爱她。
“就到这里吧,宋执锐。”她弯起嘴角,是明快轻盈的?笑容,真心的?祝福,“这片别墅区环境不错,听说风水很好,很旺财运,祝你东山再起,一切顺利。”
她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单薄背影,还有遥遥一个?挥手。
洒脱,随性。
一如往昔。
只把他一个?人留在?过去。
房门在?身后阖上,虞清雨还未转身就已经被男人揽入怀里,熟悉的?味道入鼻,带着?温热包围的?气息。
压低的?声音在?她耳畔低响:“超过五分钟了,谢太太。”
虞清雨仰着?颈子望他,眼底积蓄着?潋滟笑意:“那怎么办呢?”
“不然晚上还你五分钟?”调笑的?语气。
箍在?细腰上手紧了几分,谢柏彦沁着?凉意的?声线徐徐绕在?她耳尖,鼓震着?她的?耳膜:“那只加五分钟可能不太够。”
第60章Chapter60
当夜,到底还是没搬家。
从?主卧换到次卧,谢柏彦动作格外慢条斯理,可落下来的吻却越来越重。
次卧的装潢和主卧差距很大,跌跌撞撞,碰倒了衣架,又踢翻了矮凳,咣当一片。
伴着一点?细碎的声响,是衬衫扣子落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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