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妄咬着烟,虚虚睨了她一眼,又对手机那头交代,“多带把伞。”
乌发雪肌,素面朝天,杏眼巴掌脸,左眼下的泪痣生动。路梨矜是那种清汤寡水的甜美,算不上多惊艳的脸,池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孩子印象深刻。
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再多说点儿的话,是一首歌的缘分。
除此之外,再无交集。
更多的是因为楚淮晏似乎很在意她。
路梨矜甚至无法判断池妄是否还记得自己,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肩头的帆布包顺着滑下来,她夹紧,动作很小的提了回来。
两根烟的时间过去,池妄忽然开腔。
声音散在雨里,荡在耳侧。
他说,“楚淮晏不好跟。”
路梨矜怔愣,旋即点头,回道,“我知道。”
这句话直接堵死了路梨矜去问他楚淮晏联系方式和近况的所有可能性。
池妄耸肩,不再多言。
雨声噼里,廊下清净。
她弄不明白为什么会得到这句提点,已经过去三四个月,是楚淮晏身边没出现过别人,还是大家都以为他们还在厮。混?
路梨矜给不出答案,池妄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同被暴雨困在屋檐下,就只有场躲雨的缘分而已,再说半个字,都嫌多。
临近晚高峰的时段,接池妄的车来的稍迟,司机打着伞来屋檐下接他,同时在池妄的眼神示意下将手中多的那把递给了路梨矜。
带着劳斯莱斯车标的伞,价值不菲。
伞把是木质的,手感细腻,路梨矜摩挲着,心下泛酸。
楚淮晏的照拂延续至今,还远没有停止。
引用室友尹悦华的说法,路梨矜的生活习惯标准化的不像人。
周一至周五,早上七点醒,晚上十二点睡,不需要闹钟,生物钟精准无比,承包了喊她起床的业务。
周六如果没有兼职则去图书馆看书,周日雷打不动的去老师家。
学声乐多数是有传承的,即师从于谁,师门像是个温馨的小社会,按照拜门早晚排辈。
尹悦华就经常回老师家吃饭,路梨矜亦然。
路梨矜自幼师从李澄老先生学戏,拿过不少奖项。
李澄是中国京剧表演艺术家、国家一级演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国家京剧团二团团长,尤擅梅派唱法,曾将京剧旋律唱响世界音乐之都——奥地利维亚纳金色大厅,开创了历史先河,被媒体评价为中国京剧第一人。
传承不易,李澄的大部分学生都读戏曲专业学校,后从事京剧表演。
路梨矜算是个例外,她会报考声乐完全是因为来钱比戏曲更快,因为某些原因,她还是挺差钱的。
李澄和路梨矜的爷爷是故交,算是看着她长大的,知她不易,故没有对她的专业选择加以干涉,只是要求路梨矜绝不可就此放置京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