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依旧幽深,正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抬眸,看着她羽睫颤然的样子,“过来,没话说……嗯?”他说着,走过去,坐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的脚,问:“脚不疼了,不是不让你到处走?”
甘愿忽略他言语间的关切,直接切入正题,“黎衍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陆维擎眉头一皱,怎么忘了黎衍这茬了……垂下视线,他冷声问:“你过来找我,是因为……黎衍?”
“我不认为除了黎衍,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交集的,陆维擎,你说过的,只要我在医院里吻你,你就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你让我过来,不也就是为了那就让我心甘情愿的跟你么,你现在冠冕堂皇的说这些有意思吗,我只会觉得你是跟伪君子!”
伪君子?
陆维擎墨深的眼底,涌起冷沉的危险,那初见她的喜悦也在这一瞬间在心底化成浓浓的自嘲与自作多情,这种感觉在胸腔里涌动着,很不舒服。
她的心里,他就是这样一个卑鄙小人,她始终装着那样一个男人,从来都不愿意花一点点的心思去跟他相处。
他薄锐的唇线紧抿,眉头也深锁着,起了身,望着窗外的夜色,点燃了一根烟。
甘愿也起了身,盯着他的背影,“陆维擎,我们是夫妻,我同意跟你去注册的那天,我就告诉我自己,你如果需要,那是我的义务,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扯进来不相干的人?”
他转过身,盯着她,“甘愿,你也知道,你是结果婚的人,他不相干吗?我的太太在跟我谈论夫妻两个亲密的事情是一种义务,更直白一些,你在求我碰你,只是为了让我放过另一个男人,是这个意思吗,甘愿,没有这么伤人的……”
甘愿无力辩解,说伤人,他最伤人好不好……说她说不过他,她不愿意跟他再去争论,“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怎么样才肯放过他,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绝对不推脱!”
陆维擎沉沉笑出声来,“你口口声声让我放过他,想证明你心里只有黎衍那样男人,也在提醒我,我是生生拆散你们不许你们在一起的王八蛋?”他一字一句,很沉,情绪没太多的情绪,可眼神冷如冰凌。
“我没这么说!”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他将烟捻灭在手旁的烟灰缸里,他依靠在落地窗前,让自己的情绪不要被轻易激怒,这样跟她吵下去一点意思都没有。
“甘愿,我懒得跟你吵架,我倦的很。这话……我只问一遍,是走,是留,我不强求你……”他走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肩,微微倾身,低头,眼神专注,“撇开以前,撇开我们是什么原因结的婚,我也可以忘了你是什么目的走到我的身边,这一切都一笔勾销,就当我们今天是第一天认识,你愿意尝试着我跟接触,跟我走完往后的人生吗?换句话说,你会忘了你心里的男人,爱上我吗?”
甘愿愣住了,怔怔地望着她,脑袋有短暂的空白。
事情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呢,她咬唇,认真思考着他的话。
就算是一切归零,从这里重新开始,他也改不了他的本性?
巧舌如簧,不守承诺,这是他惯用的手法。
她垂下视线,似乎耳边还回荡着那句——愿意让
我做你的男朋友,或者未来老公吗?
她是信他的,可是十年的时间他都并不曾信守承诺,带她回家……
她不会再上他的当了,她不再相信他,如何走完未来的人生呢?
“不会。”甘愿道。
所有期待,都被她出口的两个字击得粉碎,他紧握着她肩头的手松开,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去,唇线紧抿,许久才道:“为什么?”
“半夜让自己的老婆来酒店,你觉得我会爱上你这样的卑鄙小人吗?爱情里,需要的是两个人的平等,跟心无旁骛,我们的在一起,从开始就是个错误,我别有所图,你……也是另有目的,这样利益的婚姻,注定了就是一场悲剧,两个相互利用的人有了感情,那也挺奇葩的!”
他冷冷的笑了,掏出一根烟来,歪头点上,是啊……是挺傻的……
可太多的东西,从来都是心不由己。
陆维擎一直沉默着,沉默的看着窗外,光可鉴人的落地窗户上,映出他的样子,背后,她就站在那儿,身体挺直,跟他做着抗争。
强留住她,真的有意思吗?
无论他回家与否,她都不闻不问的不说,偶尔相见,还会像你表达,她的心里除了旧情人,没有别人。
他要的生活是这样的?
他冷冷的笑了,觉得真的没有半点意思。
“甘愿,你走吧!”
长时间没开口,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甘愿不明白他的意思,她惹他生气了是吗?
他不愿意再管黎衍的事情了,是这个意思吗?
不,她不能走,走了的话,就真的完了,还不知道他要把黎衍折腾成什么样呢?
他背对着,后背挺直,她胸口上下起伏着,心底发起一阵委屈,委屈的她想要落泪,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迈开步子朝他走去,一步一步,她觉得自己就要落泪,终于站到她的身后,身后圈住他的腰,整个人贴在他的后背,陆维擎愣住,低头就看到她的手在腰间,他看着,伸手想握住她……
“只要你……放过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手掌僵在半空中,去找邵隽调查是谁想要对她父亲不利的时候。
邵隽问过他理由。
他当时的回答,让他自己都觉得意外,他说,他只希望,她成为那个幸福的小女人,被娇惯着,宠溺着,像被人供奉在暖房中的名贵花朵,他会给她最大的包容呵娇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