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超市下班后,她为了赶时间,不惜打了个车去了金融街。
她咬了咬牙,才走近这栋高大光鲜的写字楼,然后硬着头皮坐上电梯,一路走到了kpx门口,和上次来kpx无所畏惧甚至称得上胆大妄为的心态不同,这一次时悦觉得忐忑和不安。
大约一个月前她在kpx的首次亮相实在太过“惊艳”,几乎是刚进kpx的大门,前台小姐就认出了时悦,她大概以为时悦又是为王崇而来,怕又惹出那天的闹剧,赶紧紧张地站了起来。
“王崇已经不在kpx做了!你来这里找不到他的!我们谢先生已经辞退他了!王崇和我们没关系了!”
时悦愣了愣,继而便是尴尬:“我不是来找王崇的。我找谢延。”
前台狐疑地看了时悦一眼:“你和谢先生有预约吗?”
时悦摇了摇头。
“那我需要打个电话给他请示下。”
谢延接到前台电话时候正在看一份设计图。
“是哪一位?”
前台的回答有些谨慎:“是上次来找过王崇的那位小姐。她说自己姓时。时悦。”
谢延听到时悦的名字,没来由的有些烦躁,他今天在a大被围堵,见到时悦已经足够意外了,而得知时悦竟然是围堵者的姐姐,更是惊讶,然而让他心情糟糕的是当他看到时悦的第一眼,就非常清晰地想起来所有和她有关的记忆片段。谢延并不是个善于捕捉细节的人,他太忙了,他的时间太宝贵了,他没有那么多闲暇把那些无用的琐碎记忆碎片储存在他矜贵的大脑里,即便是一周前见过的一个法国客户,他都已经快要记不得对方长什么样了。然而他却发现,他清晰地记得时悦,记得她不小心在衣襟口一闪而过的漂亮胸线,记得她纤细白嫩的腰肢,记得她整张艳丽的脸庞。而这些明明都是最无用的记忆碎片。
前台小姐面对电话里的沉默,有些忐忑:“谢先生,要见她吗?”
“说我在忙。”
“时小姐说可以等。”
谢延有些烦躁:“那就让她等吧。”
前台接到指示,和时悦解释了谢延在忙,便把时悦领进了一个小型会议室。她有些想不通,谢先生既然不想见这个女生,为什么又让她等,如果愿意见的话,为什么不现在见呢?他现在明明没有schedule的……她侧头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时悦,才发现她虽然衣着普通,但这些衣服并没有让她的容貌蒙尘,甚至那些灰扑扑的衣服,把她明艳的脸衬得更鲜明了。
时悦安静地坐在会议室里,她已经等了很久,谢延一直没有出办公室,前台非常不好意思地过来给她续了几次茶。
时悦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不用给我倒茶了,我自己来就好。”
前台对她笑笑。
“对了,能不能方便问问,王崇被辞退,是什么时候的事?”
因为时悦这次完全没有上次亮相的剑拔弩张和嚣张作态,前台也放松了心防,回答起来。
时悦有意引导和套话,终于从前台片段式的回答中拼凑还原出了事实。
原来那次饭后的第二天,谢延就辞退了王崇,虽然王崇生活作风有问题,但用影响kpx形象进行辞退还是多有牵强,最后因而不得不支付了王崇一笔经济补偿金,才顺利把他遣散了。
时悦就这样捧着茶杯,怀着复杂的心情,一路从下午坐到整座城市华灯初上。
谢延忙完了设计图,才打电话给了前台。
“她还在吗?”
“在的,谢先生。”
谢延有些懊悔,做出让时悦等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几乎有些和自己赌气。然而他没想到时悦真的会等,还等了这么久。他应该直接拒绝见她的,他不应该和她再扯上关系了。
然而如今,让时悦等了这么久,谢延没有办法推脱了,他颇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坑。
“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让你久等了。你有什么事吗?”
在几个小时的等待后,谢延的道歉显然并不怎么真诚,然而时悦并没有生气,她站起来,直直地看向谢延的眼睛,直戳了当。
“谢延,我想请你吃个饭。”
时悦大大方方的很直白,在几个小时的等待后,谢延于情于理都没法说出一个不字。他只好点了点头。
时悦轻轻咬了咬嘴唇:“我发工资了,之前连着两顿都是你请,今晚我请你吃好一点。就在金融街找一家不错的饭店吧。”
谢延只简洁地说了一个“好”字。
时悦带着谢延去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韩国料理店。她在来之前就研究过,这家韩国餐馆已经属于金融街这片性价比非常高的餐馆,也是唯少几家她能消费得起的餐馆,只是十分火爆,并且不接受预订。
谢延跟着时悦到了这家韩国料理门口,看到餐馆外长长的队伍,皱了皱眉。
“不用排队啦,我让我弟弟下午就过来排队占位了,他已经在里面了,我们直接进去就可以。”
在决定好找谢延吃个饭赔罪后,时悦已经早早知会了时亮。
谢延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跟着时悦走进了韩料店,时亮在一个相对有私密性的小隔间里占了位,看到时悦和谢延走过来,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
他因为下午的糗事,只觉得没脸面面对被自己莫名其妙冤枉的谢延,憋红了脸,嚅嗫地喊了一声“谢老师”。
时悦只好硬着头皮活跃起气氛来。
“说起来还是蛮有缘的,原来你还是我弟弟的老师,我弟弟人不坏,就是有点傻头傻脑,今天又闹出个大乌龙,他也特别想请你吃个饭赔罪。正好我欠你两顿饭,就一起请吧。”时悦对时亮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