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走近门口,时悦又有些犹豫,距离刚才谢延与自己讲话,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他是不是真的还在等呢……建筑设计师也并不是什么闲散的工作,或许他有某个紧急项目,来不及通知自己就回去加班了……时悦甚至已经帮谢延想好了借口。他曾经答应过自己会寄明信片的,然而也并没有,时悦想要对他抱有期待,然而理智上觉得,这样并不应该。
就在她踌躇着是否要推开门的时候,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谢延的脸赫然出现在时悦面前,倒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却差点被绊倒。
谢延眼疾手快地揽住了时悦的腰,稳住了她的步伐。他从她脸上看到了惊讶的表情。
“你是觉得我已经走了吗?”谢延的表情认真,“我说过以后不会失信的。我会等你的。”
时悦此刻已经下班,便也收起了之前对客户时的那番客气,她默认了谢延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她也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只故作轻松道:“去哪里吃?”
“你想吃什么?”
时悦想了想:“有肉就可以,我不挑。”
“那就这附近的德式花园吧,是家德国啤酒餐厅。”谢延解释道,“德国菜里有很多肉,名菜基本都是猪肉制品,德国人也就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出名了,绝对满足你的口味。”
“行啊,我没意见。”时悦说着就要往外面的地铁站走去,“你说的那一家好像离这里有一站路。”
“不用了,我们开车去。”然而这一次,谢延却没有再和时悦一起使用公共交通。
“你在这里等我10分钟。”
谢延说完,便朝停车场走去。这一次,他并不在吝啬于将时悦带进他的真实生活。他想让她进入他的生活。他不想对她再隐瞒任何信息,他希望对她坦诚。
即便已经意识到谢延大概财力十分雄厚,等谢延的黑色宾利开过来的时候,时悦面对这辆豪车还是愣了愣。谢延却还嫌给她的震撼不够大一样,他亲自下车为时悦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姿态绅士,而当他那张冷峻又典雅的脸上,露出认真望着人的表情和真实的暖意时,几乎让人无法拒绝。连看惯了谢延这张对女性异常有杀伤力的脸的时悦,也觉得自己在某个瞬间被他的长相蛊惑了。
她几乎有些呆呆地坐进了副驾驶位。在夜色中,黑色的宾利无声地驶出。而时悦坐在车里,几乎有些拘谨。除了外观之外,车内部才能体验到豪车与普通车的差距,座椅的舒适程度,车内空间的大小,让时悦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尤其这样密闭的空间内,谢延就近在咫尺,车内也完全充盈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初闻是葡萄柚的味道,那清新的气味,仿佛带着极致的诱惑,混合着谢延本身的气质,性-感又神秘,强势入-侵着时悦的感-官,然而细细品味,在这内敛的骄傲和霸道里,又有雪松的醇香气味沉淀其中,强势又温柔,带着刺激,也带着柔情。时悦沉浸在这样的味觉感-官中,也终于意识到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像顾志才那样用不好香水让香水变成累赘和异味的。确实有男人能完美的驾驭香水,把这些萦绕在鼻间的气味变成他性感的传递者。
即便谢延不富有,大概也有人会仅凭着他的脸和这样若有似无的性感气味爱上他的。时悦从来不知道鸦片的味道,然而她下意识的想,谢延现在大概闻起来就是这个味道。
鸦片的味道,轻而易举就能让人上瘾,而明知是危险的,也并不想戒掉。
她在注意力无法集中的心神不宁间和谢延到达了目的地。
即便是德国啤酒餐厅,然而看起来也非常有格调,客人不多,多数是外籍面孔。谢延又再次绅士地为时悦拉开了椅子请她先落座。
“你不要那样对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时悦实在有点脸红,她从没有被这样郑重的对待过,如今反而十分不习惯,“你对女性都这样吗?”
“我只对你这样。”伴随着谢延鸦片般的让人无法抗拒的味道,他的声线也低沉而性感。
时悦想克制自己的情绪,然而脸还是有些红,她避开了谢延的目光,翻起了菜单:“其实我不大懂德国菜,你有推荐吗?”
谢延从没有对任何女性有过这样耐心的时刻,他几乎是温柔地看着时悦,细细为她解释:“德国最有名的是红肠、香肠还有火腿,大概光香肠就最起码有一千多种,最有名的是“黑森林火腿”。”他细心地为时悦把菜单翻到了黑森林火腿的那一页,“就是这个,这种火腿可以切得和纸一样薄,但是味道却不输大块的火腿,非常香。你是第一次吃德国菜吗?”
“恩。”
“那可以再点一个猪肘,德国的猪肘和我们国内的做法完全不一样,风格非常粗犷,你应该试试。”
谢延像是一个向导,引领着时悦在她未知的领域里也能够从容前行。让第一次来德国餐厅的时悦,也能够不窘迫而全然放松下来享受晚间难得的悠闲。
谢延以这次英国项目为切入点,讲了不少旅途见闻,和项目里遇到的窘迫状况,时悦一向对这些异域故事兴趣很大,果然被谢延的说辞完全吸引住了注意力,而谢延也渐渐自然的把话题转移回了时悦身上。
“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时悦一边对付着猪肘,一边露出了思考的表情,“要说很长远的打算,好像也没有。就是想先挣钱吧,这样才能去上培训班,要是再能攒够钱买个房子就好了。”她说到这里,脸上也显露出难掩的憧憬,神色也有些腼腆起来,“我想要一个房子,属于我自己的,很小很小很小的房子就可以,五六十平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