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论君臣,只论父子。”
短短几句话,便用了比寻常人多数倍的时间,子冉跪在他的膝前耐心的听着。
“乐氏贤良,定能助你治理好社稷,望你好生善待,宜室宜家。”
“孩儿谨遵父命。”子冉叩首道。
燕王裕半躺在榻上,吃力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小冉”
子冉遂起身上前,握住了父亲的手,“阿父,孩儿在。”
“燕国就交付给你了。”燕王裕紧紧攥住了子冉的手,“你阿母一定会欣慰的。”
“父亲,您好好歇息,三日后孩儿带着新妇来向您请安。”子冉说道。
-----------------------------
城楼
子冉的亲迎队伍从阳华殿出,整齐的穿梭在两座宫殿的夹道中。
中宫看不到亲迎的队伍,但是内宫的城楼上能够清晰的看到一切。
“燕王的病情,其主要原因是一些丹药所致。”曹氏说道。
“他太想活下去了。”姬蘅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的队伍。
“为什么统治者,都渴望长生呢。”曹氏说道,“连是毒药还是良药都无法辨别的东西都要不惜代价去尝试。”
“因为贪婪。”姬蘅道,“其实人人都贪婪,但只是大多人都力弱,拥有与可以得到的少而已,但只要拥有得越多,人,便会越贪心。”
“拥有了国家还不够吗。”曹氏又道。
“当然不够。”姬蘅道,“拥有了国家,拥有了权力,享受过了这些所带来的虚荣,便会想要一直的长久下去。”
“想要长生与巩固手中的权力,这本没有错,但是这不应该成为他剥夺其她人性命的理由。”姬蘅冷下眼道,“我本该亲手才对。”
“但为什么”姬蘅看着自己的双手,它在颤抖,在迟疑,“我会犹豫。”而后脑海中便想起了几日前在燕王的寝宫中所看到的那一幕。
曹氏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作为旁观之人,这半年来她看得最为清楚,“他毕竟是公子冉的亲生父亲。”
“所以王后心中,才会有所不忍。”
“不,不。”姬蘅否定道,她转过身不再去看那早已远离的队伍,转而下了城楼,“不是这样的。”
“不是。”
“否则”曹氏看着她,叹息了一口气,“您今日未何要登上城楼,这里可看不到燕国的日落。”
“曹掌侍怎么变成云中君的说客了?”姬蘅转身问道,她的心,似乎乱了。
“小人从来都不是谁的说客,之所以还留在宫中,一部分是为了先王后,还有就是您。”曹氏回道,“小人不想看着您在泥潭中苦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