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替我解围,我倒帮不了你什么。”吴念低声说。
“别这么想,我难得有个朋友,你不避着我,我就很知足了。”
两个人的话语沉重了许多,似是都有诸多无奈,彼此理解间多了些相互慰藉。
何七走后没回家,又去找了周礼,把身上那点烦躁全撒给了他,毫不客气。
“说完了?说完滚蛋!”周礼从不惯她。
“吴念说了,十几岁遇到的人,自然走不到最后!你最好把这句话裱起来挂在床头,一天默念八百遍,少打她的主意,渣男!”
“下午我就裱起来,给谢渊送过去。”周礼冷语呛她。
何七说不过他,眼眶渐湿,委屈地撇起嘴巴,作势就要给吴念打电话告状,被周礼抢走了手机,两个人的谈话才算是平静下来。
“谢渊也是为了你好,你少折腾他。”
何七没接话,眼泪慢慢落了下来,身上那股飒劲刹那间散的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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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岁遇到的人,能不能走到最后,全凭心意,你是怀疑谢渊还是怀疑自己?”他明白,吴念这句话让何七慌了神,不然也不会来找他泄情绪,他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寥寥数语,毕竟都是话中人,谁也不比谁好一些。
吴念回到学校后收到了周礼的微信,他说“别背叛我。”
很陌生一个词,“背叛!”
当时的她并不懂其中的含义。
返校以来,她明显地察觉出自己不对劲,以前她也敏感,但没有这般庸人自扰,可现在,什么都不对了。
尤其是在深夜里,那少许的焦躁总会在最后一刻转化成牵挂。
她看似能够隐忍一切,却又会在某个瞬间被自身的冷漠所反噬。
这种细微的情绪拉扯在消耗她,扰人的思绪绵延不断。
何七曾说找人给她看病,吴念想了想,或许她是真的病了。
算不上酗酒,可是去静吧的次数更勤了,独身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忧郁且失神,这对异性而言,无疑是最大的诱惑。
“妹妹,一个人喝酒?”面前的男人并不难看,微微笑着,手里晃着自己的酒杯。
吴念没回话,将烟放进嘴里,缓缓吸了一口,眼神稳稳地打量起他。
“我最近来这里玩,总能看到你,算不算缘分?”有些俗套的话语。
音乐让人很舒适,吴念并不想开口,指腹顶住额头算是拒绝。
那男人轻声笑了笑,拉了一个凳子坐在对面,不再言语,试探间莫名多了些分寸,两个人相对而坐更像是拼桌。
一歌唱罢,台下的人鼓起掌来,面前的男人也点了一支烟,又将桌面上的烟灰缸往自己手边拉了拉。
没有多余的话,吴念却不再碰酒杯,收了自己的烟盒和火机思考着自己何时离开。
有一种人会在夜晚犒劳自己,他们体面地享受着每一次艳遇,也淡然地接受拒绝。
我想和你睡觉,前提是征求你的同意,这种人比流氓好很多,甚至称得上有某种‘职业素养’。
那男人抽完一根烟,起身将凳子放回原位后离开,离开前多看了吴念一眼,似乎有些可惜。
返校的路上,吴念坐在出租车后排,开车的师傅自说自话。
“我接过你们学校里的学生,有几个是上夜场班,让人拉拉手摸摸腿比我们赚的都多。”粗狂的笑声带着赤裸裸的调戏,这么晚从酒吧里出来的女孩子,有几个是清白的。
吴念第一次感受到了莫名的恶意和肮脏,无论你如何,只要你如何,你就是如何
块毛的车费,师傅要了块,并递给吴念一张自己的名片,说“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她能理解,毕竟这个世界是双面的,肮脏有多不堪,善意就有多美好。
睡前,吴念将电脑抱上了床,手心里的u盘被握到烫,脑海混沌,像被无数丝线缠住,她从不知这个东西何时成了瘾,比起味道,她更依赖于熟悉的声音,而此刻,她需要那个声音。
她有时也会生起一丝恨意,吴世明莫不是已经投胎转世?为何再也不来她的梦里,除了那些视频,她再也见不到他。
熟悉的客厅,熟悉的卧室,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她像是在看一部电影,里面哭喊时她会害怕抖,和谐相处时又会莫名心安,她一遍又一遍地撑过无数次恐惧,只为求得那片刻安稳,像是他还在,她的家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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