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连胸口这特别的红痣都一样吗?!
刘岐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却又不敢相信。当初宁墨从悬崖上摔下去,是那么多人亲眼所见,宁墨的尸首,还是他亲手下葬,当初他是不是去了,他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刘岐心里又生出巨大的斗争,他已经不可回避地意识到,他对林琅生出了不一般的心思,即使他麻痹自己告诉自己,说是因为林琅和子陌太像,可他知道,林琅怎么会是子陌呢?他觉得生出这样想法的自己,实在是对不起子陌,也像是对自己巨大的嘲讽一般。
可溺在水里太久的人,看见一根泅渡的浮木,如何不心动?!
太后和小胖崽1
次日,林琅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殿内一片静寂,帷帐遮着,也只有些微光线透进来,因而让他一觉睡到了现在。
自打金蝉脱壳、换了林琅身份后,他已经多久没有睡过这么晚了,最开始为吃穿发愁,后来要为小家伙忙碌,更别说还要早起读书,赖床真是件奢侈的事——
起来后他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只是身体底子有些差,之前生小胖崽时没有养好,现在稍微着些凉便会不适,更别说昨天在寒风中站了一个多时辰,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完全养好的。
宫人听到动静,服侍他洗漱更衣后,将他带到了天子所在的膳厅。
刘岐早已坐在了桌边,也不知等了多久,林琅到时,精致清淡、花样繁复的早膳也上得差不多了。
林琅坐下问道:“小宝呢?”
刘岐有一瞬的恍惚,觉得这相处模式很像老夫老妻了,心里甚至有丝愉快,他假装咳嗽一声,很快掩去了面上的不自然,答道:“小家伙早早起来吃完,一个人到御花园玩去了,有鸣剑、元宝几个跟着,都是机灵的。”
林琅应了一声,他也察觉出有些不自然来,刘岐对他的态度好像有些微变化,但又不是很明显,让他不至于大惊小怪,却又处处觉得有丝古怪。
他安静地用完早膳,起身向天子行礼准备告辞道:“陛下,臣已经用完早膳,先行去处理奏折了。”
刘岐:“不用,朕已经将所有奏折都处理完了。”
林琅:
他满脸问号,完全不知道刘岐什么时候这么勤政了?!之前不是连奏折翻都不想翻,还得他将重要的挑出来念给他听,最后才朱笔画一个圈或者叉吗?!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时辰这么早竟然了自己给处理完了。
这时,林琅脑海里响起001系统的机械音道:“恭喜宿主,攻略目标勤政进度达到10,奖励能量值1000,宿主及羁绊人物林小宝生存几率增加10。”
林琅不禁愣怔,什么叫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此前为了让刘岐勤政,为了让他多看点奏折,花了多少功夫,几乎都快喂到嘴边了,这001系统也没啥反应,等到他都快忘了系统的存在,没想到这货又出来刷存在感了。
刘岐在一旁偷瞅林琅神色,还以为他不信,不由“哼”了声道:“待会你可以自己去看看——不过孙太医说了,染了风寒不能操劳,你随便翻翻就成,若是实在无聊,可以看看书、陪朕下下棋。”
林琅:
不对劲,真是不对劲,他怀疑刘岐是不是吃错药了——
却说寿宁宫,秋嬷嬷将林琅誊抄的心经收起来,她心喜林琅这一手好字,舍不得扔,但又怕被太后瞧见不高兴,正在犹豫该如何处置——没想到太后这时候正过来到佛前上香。
太后白皙丰腴的手点燃了一炷香,在佛前拜了三拜,插入佛龛中,又恭敬磕了头,双手合十祈祷一番,心里得到了平静,起身往外走时示意秋嬷嬷跟上,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黄色帛物一眼,漫不经心道:“你手上是何物?”
秋嬷嬷心里有些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奴手里拿的是心经的抄本,本来想供奉佛前的。”
太后听及,来了兴趣道:“哦?!拿来给哀家看看——”
秋嬷嬷有些微迟疑,但还是递了过去。
太后才展开看到第一眼,就忍不住叹道:“妙哉!妙哉!哀家平生从未未见过这等抄本,一手簪花小楷风流之极,这起始的‘观自在菩萨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落笔之处相当自在,颇有佛性,即使是翰林院的袁掌院也没这般笔力和心性啊——”
秋嬷嬷浑身颇不自在,暗道他们太后咋这么快就忘了昨天罚林琅抄经之事,若是知道这是林琅所抄写,怕是一千个想收回自己方才所说的话。
不过,她还是面上一派淡定道:“可不是,这字写得可真好,可惜奴婢没太后娘娘这般学识气度,夸不出什么花样来,只知道这字真叫人看得心生欢喜——”
王太后笑得满面春风道:“是了、是了——这字的确叫人看了便欢喜!”
说着才似想起来般问道:“这是谁抄的经送过来的?莫非是翰林院里新进来的几个?”
秋嬷嬷想着怎么圆过去,没想到一旁另一个大宫女直接道:“太后娘娘,这是昨儿个您罚林状元抄的呀——”
王太后一愣,面上有些石化,手中誊抄的心经一时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秋嬷嬷狠狠瞪了那大宫女一眼,嫌她多管闲事,但这大宫女向来与她不和,平日里碍着王太后最是信任她,不敢作妖,如今好不容易寻着机会,可不就跳出来刷存在感。
只要让秋嬷嬷不痛快了,她心里就高兴了,被秋嬷嬷记恨又如何,她并不害怕秋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