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每次试图让小胖崽少吃点时,小家伙眼巴巴的眼神软软的看着他,就好像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很过分的事一样,再加上还有刘岐纵容,便只能告诉自己,小家伙爱吃也不是多大的事,想吃便让他吃吧,大不了以后让他多动点——
林琅照旧每天到紫宸殿上值,下值后回家带崽,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处在了漩涡中心。
毕竟,皇宫的动向可是全朝堂和全京城关注的焦点,其中又以紫宸殿为最,林琅被太后晾在寒风中站了一个多时辰,又罚跪了许久最后晕厥,再在紫宸殿修养了近十日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如今,满朝堂、全京城百姓乃至天下各要郡消息灵通些的地方百姓,可都知道新科状元林琅,是天子的新宠——
天子和小胖崽21
却说那天晚上,林琅答应留下来后,王大海机灵地拿出一个玉瓶装的药膏来,看似心疼自家主子道:“陛下,老奴给你上药,这孙太医给的金玉露效果可好了,保管您抹上去不到片刻便不疼了——”
皇帝一脸嫌弃地看着王大海这张老脸,直接道:“你一边去,子瑜,你帮朕擦药——”
林琅真想来句“areyousure?!”这么多宫人,哪里需要他抹药?!
刘岐深谙林琅这人吃软不吃硬,自是不会强迫他,只是幽幽道:“朕这伤也不知是为谁受的,无人心疼就罢了,就让它自生自灭,腐烂也好,结疤也好,听天由命吧——”
关键是小胖崽还帮刘岐说话道:“爹爹,陛下这么可怜,你就帮他擦擦药吧——”
“每次崽崽摔伤了,都是爹爹帮擦药药的,爹爹擦得很舒服,崽崽很快就不疼了——”
林琅:
谁来告诉他,有个坑爹的崽该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着了这父子俩的道,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拿着玉瓶给刘岐抹药的。
这能用给天子的药自然不是凡品,打开瓶塞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抹到伤口上有些冰凉柔滑,瞧着不像伤药倒像是面霜。
王大海似是瞧出了林琅的疑惑,一脸自豪解释道:“这金玉露可是孙太医专门为陛下研制出来的妙方,里面不仅有寻常愈合伤口的药物,还加了蔷薇露、冰片之类,听说能美容养肌,效果非常好——”
林琅更不解了,金疮药就得了,用得着弄这么复杂吗?
刘岐偷偷瞥了林琅一眼,不禁有些脸红,等到林琅纤长柔滑的手指抹到他背上时,他只觉得身上仿佛酥了一片,头皮好像都发麻了,身上温度“噌噌噌”往上升。
林琅刚开始还未察觉,等刘岐身上的热度再明显不过时,他也反应过来,这抹药的触感,的确有些让人尴尬——
他想了好久,转移话题道:“陛下如何得知臣字子瑜?”他才听到时,的确有些惊讶,但也不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如今这话题拿出来缓解尴尬正好。
说起这个,刘岐面上的想入非非果然淡了很多,神情甚至有些认真道:“朕看到了你整理的治国十策,后面落款有子瑜的印章——”
林琅解释道:“这治国十策并非臣一人所作,还有陆季和范仲,我们三人一起合力整理而成。”
刘岐:“难怪,后面还有两个印章,不过朕不知道原来是范爱卿和陆爱卿。”
林琅自己不在乎,或者说不太需要,但陆季和范仲面见天子机会少,这样的机会难得,他忍不住多问几句道:“陛下觉得我们整理的这治国十策如何?”
难得林琅还会问他朝政上的事,刘岐觉得他应该会比较欣赏那种雄韬大略的君主,便有意显摆道:“朕以为这治国十策,以民为本,从百姓的生老病死、衣食住行提出了系统性及许多务实甚至前所未有的措施——”
“洪范八政,食为政首,民以食为天,食以谷为先,谷以地为本,而土地之要,分为开源、节流、固本三策,长江以南、岭南乃至辽东关外地区,千里沃野、土地肥沃,将关内中原百姓迁往这些地区,开垦土地、种植五谷麻桑,民将丰衣足食,此为开源;限制世家大族兼并豪田、买卖奴仆,限制关中中原地区土地流通性,此为节流;兴缮水利,重视农耕人才技术,推广先进农具,此为固本。”
“此计大善,但无论是开源、节流还是固本,哪样做起来都不像说起来简单,虽然你们中能提出来这等计策的人,可以说有经天纬地之才,亦有爱护万民的仁德之心,但还是没有接触到真正的苍玄——”
“开源背后是和关外胡人的战争,节流背后是和世家大族的利益角逐,固本见效慢、费时费力,听起来好听,但很可能流于形式。”
“凡一腔抱负想要有所为者,为了百姓福祉,必会触动到一群既得者的利益,其中艰难,非亲身所为者不能体会,没有大决心、大勇气、大毅力者,决难施行。”
“另外像修建善堂、以养鳏寡孤独,广修学堂、以启民智,扶持药堂、以强民体,听起来也都很美好,不过就一个问题——费钱。”
诸如此类,刘岐吧啦吧啦说了一通,林琅眼神不禁发亮,刘岐有些得意,心道林琅一定是被这样雄韬武略的他给迷住了!
林琅心中的确有所触动,他知道刘岐曾经也是个心怀抱负的少年帝王,曾想和宁墨一道开创苍玄千年盛世,怎知天不遂人愿,宁墨中道折损变成了他,刘岐一蹶不振,所有抱负都化作过眼云烟,别说过往那些抱负了,连活着都只能说是浑浑噩噩——
不过他眼神发亮,只是因为从刘岐的侃侃而谈中,仿佛看到了天子勤政的大好明天,更看到了大把大把的能量值朝他飞来,这样不仅他和小胖崽的性命得到了保证,还能让他和小胖崽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