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穆清和青年觉得自己被冒犯到,贾思也毫无心理负担,他只会说,是你们多想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哦!
穆清缓缓的勾起唇角,她直直的、毫不掩饰的用目光审视着面前的青年。
一眼就能看出的病态感,并没有使他的身体变得孱弱纤细,苍白的脸色反而为他增添了一抹神秘。
因为病弱,所以动作与情绪的起伏不会像寻常人那般明显,在经过青年本身气质的中和,便让他显得愈加举止有礼,周身的书生气息浓重。
可惜了,这么一个好青年怎么就被卷入这种事情里了呢?
穆清有些遗憾,就在今天,在贾思出发去医院的路上,她收到一份文件传输。
文件后面大大方方的跟着一句话,这句话表露出发件人的身份信息——上次的系统修改你们已经发现了吧?不必客气,为兔子国铲除这种祸害,是我们好人民的使命(脱帽致礼)
赫然又是那个入侵她们系统,修改信息的神秘人发来的。为了避免有病毒,她远程示意自家人员操纵她的手机打开文件。
上次的图片并没有直接显露任何一个人的身份,所以在和贾思进行一番谈话后,相比于贾思是参与者这个想法,她其实也更偏向于,那个系统修改是将贾思视作下一个猎物的猜测。
毕竟贾思的身体状况与初次见面的印象摆在那里,甚至一度欺骗过她的感官。
可是在这一次的文件中,这个面容俊秀,拥有一派温文尔雅气质的青年正穿着白大褂,或是手拿着手术刀在聚精会神的切割着什么,或是摆弄着架子上的标本。
看的出来这几张图片都是偷拍的,青年很少有露出正脸的照片,基本上都是不同程度的侧颜与后脑勺,而且有的图片上面青年还佩戴着口罩。
青年的白色手套被血染红,他捧着一个类似心脏的器官,冷眉冷眼的回首,这是唯一的一张正脸图片,似乎是发现有人在拍摄,在回头的时候被抓拍到的情景。
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那漠视、冷漠、毫无感情的双眸却犀利的刺破照片,照进穆清的心里,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这种无情到极点的目光,她曾在许多疯掉的觉醒者身上见过,那些觉醒者的疯体现在心里,表面上是看不出分毫异样的。
他们十分理智,他们可以和别人正常的交流,记忆也没有问题,但只要对上那些人的目光,就会发现,他们早就不正常了。
他们与人类社会格格不入,开始习惯并认同诡域的规则,于是只能生活在诡域里面,以人类的躯体变得如同诡异那般,在特有的规则土壤里,孕育出一朵枯萎却充满生机的花朵。
有问必答,但都不是实话
那么这位名叫贾思的青年,他会是一个善于伪装的疯子吗?穆清不由自主的想到。
如果贾思知道穆清对他的评价是一个疯子,估计会先惊诧的抬起眼帘,轻笑着再将目光敛起,随后无所谓的点点头,将这个称呼默认下来。
疯子就疯子吧,都已经走在如今的地步,旁人再多的想法也影响不到他,更何况在某种程度上,他的确是疯了。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贾思不知道穆清自上次聊天结束后,她们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态度有所转变,不过,他还是很敬业的一直保持着最初的设定,伪装成一个温顺无害的病人。
他举起手摸到自己脸上,面上真切的浮现出单纯的疑惑,他顶着穆清犹如实质的视线,佯装成什么也没有察觉的模样。
“没有。”穆清若无其事的收回直勾勾的目光,话锋一转步入正题,她就像是随口找了个话题一样,很自然的试探道。
“我看您的资料上显示,您是医学院毕业的,只是毕业后一直处于肄业的状态。您上的那所学校出过很多有名的人,您应该会被各个单位或者是实验室抢着招收吧?”
贾思弯着眼眸,伸手端来茶壶,给大家满上茶水时,语气中不无可惜的意味。
“说来惭愧,我的父母早亡,给我留下了足够多的遗产,毕业后,想着到世界各地走一走转一转,替他们看看这个人间,所以并没有直接工作。”
他倒完茶水,侧身端来刚刚煮好的开水,倒进已经见底的茶壶中,拉长的水线蒸腾出烟雾缭绕的水汽,热气腾腾的在穆清与贾思之间抹出一道朦胧的雾感。
像是一副晕开的水墨画。
“不好意思。”
穆清没想到她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干脆的道歉,小幅度的用胳膊肘怼了怼身边的男的,她的眼神中没有体现出她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冷淡的冲他努了努嘴。
男子明白意思的对着她点头,将自己的手臂放到桌子下面,敲击自己的手表,即刻发出信号,让人去查是否有相关的证据可以证明贾思的话。
他们从一开始,就保持着联络,与贾思的对话不仅仅是他们听见,还有一些签订保密协议的技术人员也都听得清楚。
穆清见男子将信息发出,在烟雾即将散去时,将目光转回来,看着贾思她又说道:“那之后你将时光全部用在旅游上了吗?其实如果不缺钱的话,自由自在也挺好的。”
贾思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上的事物,笑容始终挂着脸上,笑眯眯的表情让穆清在恍惚中幻视出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是一条红色的、在背后摇来摇去、漂亮的狐狸尾巴。
“也没有,中途因为存了定期,手中没有足够的现金,所以去打工了。”贾思做到了有问必答,不过是真假掺半的有问必答,他将一些重要的信息模糊掉,删删改改弄出一个普通人的版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