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上做过最重要的决定是什么。”
周思游拿着纸条,想了很久,坦白:“好像……真没有。”
“真敷衍,”季明欣抬手一听啤酒,“喝吧。”
话音落下,酒未举起,敲门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季小姐,季姥姥醒了。”
季明欣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站起,“我、我得走了。”
女孩们对她挥挥手,都在叹气。
临走前,季明欣拉住钟情,可怜巴巴说:“钟情姐,一起去呗。你那份请柬就是我姥姥写的。”
季明欣平时叫她钟导,求人的时候就叫“姐”,实属能屈能伸。
钟情不多在意,淡淡颔首,与她一同走开。
周思游本不想动,但一看身边熟悉的人都走了,也觉得再待着没什么意思。
提步跟上的瞬间,舱门外,先前敲门的男子忽而将她拦下。“周思游?”
男子二十六七。
周思游定睛,心想这人谁。
像是料定了周思游会摆出陌生神色,男子有些为难地开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周佳念的人?”
他眼色四飘,像在思索,“你们长得很像,年龄也相仿。不过气质差了很多。”
周思游心里拉了警铃,面上却是没事人。
“不认识。还有别的事吗?”
男子一身行头不菲,想来也是哪家众星捧月的少爷。此刻碰一鼻子灰,他有些挂不住脸,阴阳怪气地扯了嘴角,从胸前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
他把名片塞周思游手里。
“你会想认识我的。”
周思游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接。
于是白色的名片在海风里转了个圈,落在地上,被周思游的短靴踩上半个印子。
连那句“有事找我助理”都懒得说,她踢开名片,阔步走开了。
宴会厅里,季明欣的长辈重新开始祝颂。
周思游这才记起季明欣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她九旬的姥姥。
几位长辈之间,钟情站在其中,与谁都能说上一句。白色的手套优雅端庄,颦笑气质矜贵天成,即便不明具体身份,别人对她也多恭敬。
显然是把她当作季明欣长辈那一类的身份了。
周思游忽然想到,钟情从少年时期就是大部分长辈最待见的那类人。成绩好,见识广,有礼貌,谈吐彬彬,不疾不徐。
宴厅的光影明了又暗,酒杯里的香槟成了一滩漆黑的死水。
舞池里响起乐曲,有人在跳狐步舞。周思游没在其中看到钟情的影子,却后知后觉想起那个塞名片的男子。
是周京业的人吗?在搞什么,认出来就认出来了,偏偏要晃到面前恶心人。